蘇清鸢聽他這番話吓一跳,連忙應道:“皇上聖明,蘇家之罪本應滿門抄斬,能留下我等性命已是格外開恩,小人感激還來不及。”
“可若是姑娘一人便是離死不遠了,今日那具撞在姑娘身上的屍體難道沒讓姑娘想明白嗎?”
蘇清鸢虛虛笑着,内心罵他:“小人愚笨,還請您明示。”
他眼神色眯眯的,一把抓住蘇清鸢的手,吓得她花容失色連忙掙紮,卻被壓制動彈不得。
“蘇姑娘,你說你一人在這等死有什麼意思?我給你指條明路,跟了我,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罪是洗不清了,就讓自己好過點,在這裡,我說一沒人敢說二。”
蘇清鸢好不容易将手解放出來,趕緊起身跪在地上:“官爺,您的好意小人心領,小人着實配不上,您再相看相看别人吧!”
“看來你是不願意?”
蘇清鸢沒有答話。
他哼哼笑道:“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場?”
不等蘇清鸢回話,他陰狠笑道:“等着吧,很快你就會改變主意。”
待蘇清鸢走出屋子,想到他說的話,心神不甯。
與此同時,京城裡甯王府亂成一鍋粥,甯王獨子陸元昭,說是突發惡疾,宮裡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紛紛表示已無力回天。
此時陸元昭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喂了多少水米也不進,把所有人都急壞了。
甯王妃哭的眼睛都腫了,可來過的大夫無一例外都說沒救了,甯王一家束手無策。
直到當晚來了一位意外之客。
“王爺,玄晖道長來了。”
甯王一聽是玄晖道長,臉上頹喪不見,神情激動的囑咐侍衛快把人帶來。
“王爺王妃安好。”來人頭發花白,留着胡子,着身道袍,面容慈祥寬和,由内而外的仙風道骨。
此人不僅是玄晖道長,更是甯王世子陸元昭的師傅。
“道長,求求我兒啊!”
“是啊道長,救救本王的孩子吧!”
玄晖道長摸着他的長胡子,臉上笑意盈盈,“老道早已算出昭兒有此一劫,你們不必驚慌,他命不該絕,我自有法子應對。”
“道長,那我們要怎麼做?”甯王妃捂着眼睛,随時可能失去兒子的擔憂早已把她折磨的疲憊不堪。
“娶親,沖喜。”玄晖道長掐指一算,心中了然。
甯王妃和甯王聽完這話感到震驚,若不是親耳聽到絕不會想出這種荒缪事,但玄晖道長自出世以來從未算錯過,他們雖驚訝卻也不得不信。
“那……娶什麼人?本王這就連夜下聘,速速籌備。”甯王再等不及,焦急詢問。
怎料玄晖道長安然自若,他隻交代:“王爺需連夜進宮,朝聖上讨個封賞,救一個人,此人不救,昭兒也不得救。”
甯王不敢耽擱,果真連夜入宮求見皇帝。
這時皇帝已睡下了,但聽禀報的宮人說十萬火急,再不樂意也無法,蘭妃隻好伺候他起身。
望着蘭妃低垂的眉眼,皇帝内心複雜,他伸手摸摸她的臉,感到她渾身僵硬,收回手:“你是不是還在怪朕?”
蘭妃伺候他穿衣後直起身,語氣疏離道:“您是天子,臣妾不敢。”
皇帝幽幽歎息,他知她心裡還是怪他的,兩人一時無話,他離開蘭妃宮裡,起轎禦書房。
甯王在禦書房等待多時,直到皇帝的身影出現,他依規矩行禮:“參見皇上。”
“皇叔請起。”皇帝按按眉心,心中煩悶,這幾個月他沒睡過一個好覺。
“大半夜的,皇叔怎麼來了?”
甯王想到此行的原因,愁苦不堪:“還能是什麼,昭兒他……皇上您也聽說了,大夫都說命不久矣,若是讓老臣白發人送黑發人,怎受得了!”
提到陸元昭,皇帝也多了幾分愁容。
“能保一天是一天,隻要元昭需要,庫房裡的藥材隻管來取。”
甯王搖頭,再珍稀的藥材也無濟于事。
他咬牙求道,“皇上,老臣今日求見,舍了這張老臉不要,求皇上救救昭兒吧!”
“皇叔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隻要能救元昭,朕能做的都會做。”
皇帝将人扶起。
此事說來不太光彩,甯王不知該從何提起,隻好娓娓道來,講了玄晖道長在王府說的那番話。
“皇上,蘇家滿門罪有應得,老臣無意忤逆聖意,隻是……我兒危在旦夕,無論是何法子,隻要能救他,老臣都願意一試!”
皇帝和甯王一家初聽時反應相同,驚訝,不可思議,甚至不敢相信,但玄晖道長盛名在外,不會有假。
“玄晖道長的意思是……隻有蘇清鸢能救元昭?!”
甯王點頭。
皇帝皺眉問道:“玄晖道長可還說了别的?”
甯王略一回想,神色又不安起來,“道長還說,若是不盡快娶親沖喜,這位姑娘近日有小人纏身,怕也是大禍臨頭,橫死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