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極好的人原本有兩個,一個與她兩情相悅定下婚約,承諾娶她,永遠對她好。
但那人違了約,不僅一輩子見不到,還害她被所有人恥笑。
另外一個,如今也病重纏身去世。
“我血口噴人?你爹親自送來畫畫的顔料,你不如去問問他,陸元昭的死和他有沒有關系。”
察覺到陸裕敏陷入沉思,蘇清鸢趁機再補一句。
“我不信,我要去找我爹問清楚,你們在這裡守着她,誰也不準放她走。”
陸裕敏情緒不穩聲音尖銳,将話撂下急步離去。
“看樣子,她真的不知情。”摸着背上被那家夥抽打的痕迹,蘇清鸢再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倒黴至極,陸元昭死不死的與她有何關系?
大夫都說沒得救了,他們倒好,連沖喜這種事都信?
要相信科學,相信醫生!
可是蘭妃說沖喜是以她的氣運補陸元昭的氣運,所以她才這麼倒黴的嗎?
她早晚要去寺廟拜拜。
“陸裕敏她為什麼這麼恨我?蘇家的婚約是讓她被嘲笑。
可那婚約雙方父母自小定下,她和我兄長沒有感情,分開明明是好事,但她每次見我就惱死人的一張臉,我都懷疑我欠她錢!”
蘇清鸢絮絮叨叨的,身邊壓着她的幾個丫鬟不理她,她們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前廳裡守着棺椁的隻剩王爺王妃,其餘人都被勸回去了。
這時陸然沉捂嘴低聲哭着走過來,扶起甯王,“大哥大嫂,元昭的事你們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甯王與甯王妃滿臉淚,一言不發。
“元昭年紀輕輕的,怎就去了,我這個當叔父的同你們一樣傷心,可咱們還得振作起來。”
随即,陸然沉突然想到了什麼,想為他們籌謀:“大哥大嫂,元昭已死,你們還活着,若日後無人送葬,連個後人都沒,這該如何是好?”
甯王妃神色略有松動,擦擦淚,“你有什麼想法?”
陸然沉歎息道:“我和二哥名下各有一子,日後給你們摔盆哭靈倒沒什麼,可兄弟兒子終歸名不正言不順。
依我的意思,不如讓我兒過繼哥嫂名下,待你們百年後也有人為你們送葬哭墳。
實不相瞞,我夫人前不久懷了一胎,大夫言之鑿鑿是位男孩。”
甯王不以為然:“我們夫婦從宗室挑選一位孩子撫養便是,怎的勞煩三弟?”
“宗室裡的年幼兒寥寥無幾,就怕到時對哥嫂不恭敬,若是我兒,好歹我能管束他,我們一家人血脈親緣在這,他必不會不管。”
“原來如此。”甯王妃冷笑道。
“嫂嫂?”
甯王神情陰郁,雙目怒瞪:“你就為這個,才殺的昭兒?”
空氣中,一瞬靜谧。
陸然沉那副傷心樣子全然消失不見,他的聲音入鬼魅幽靈:“原來哥嫂都知道了?”
甯王不解:“好好的日子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做,把孩子過繼到我們名下,就為了襲爵?”
陸然沉反笑:“對啊,不然呢?”
“我們兄弟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爹臨終前拉着我們三個人的手,交代我們要互相扶持,因着這個遺言,襲爵後我們也未曾分家。你難道都忘了不成?!”
“怎麼會忘,我倒希望我都忘了幹淨!”
陸然沉面目可憎如惡鬼,大聲怒吼,徹底撕下他的僞裝,“我從小到大做什麼都比你強,次次考試甲等,文韬武略我哪點不如你?可父王就是更喜歡你,更賞識你,你說說你都會什麼!”
他将心中憋悶幾十年的怒火傾訴而出,字字句句都讓人痛苦不堪:“可那老不死的,臨終前讓你繼承他的王位。
至于二哥,他就是個蠢貨,一心覺得你們兄弟情深,其實你不過是施舍罷了,你襲了王爵,我和他一個是國公,一個是鎮國将軍,可都比不上你!”
“好啊,他想讓你繼承爵位,我就殺了你的兒子,陸元昭死了,你們夫婦倆是不是很傷心難過?
難過就對了,我如今就想看你們痛不欲生的表情,那可真是讓人解氣。”
陸然沉說着說着,他手下的人已不動聲色将前廳圍的嚴密,“哥嫂不同意也沒關系,等你們死了,我再以你們的名義上書一封,就說你們夫婦倆白發人送黑發人,痛不欲生便随兒子去了。
甯王府的王爵,就給我兒子吧。”
“住手!”陸然沉手下的人已将前廳圍成一堵牆,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
陸然沉聽聲音就知是他那好二哥,到了這個份上,殺一個不多,死一個不少。
他輕哼一聲,沖他們擺擺手,手下人随後給陸不瑾讓出一條路。
跟随陸不瑾一起來的,還有陸裕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