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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界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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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南楓将上蘭長老扶到桌台邊,撕下衣服布條給他的眼睛蒙上,又給上蘭長老的嘴上結了個短時間的止痛陣。

這時辰來回不過一炷香,應南楓為防止談話時會有人突然闖進來,走到門邊窗邊加厚幾道封印。

潔白如雪的光隐沒于木頭縫隙中,片刻之後,看不出一點痕迹。

“師祖,你看不見,也說不出。但你總能聽到,手也能寫吧?”應南楓把墨研好後,将毛筆取下,扶住上蘭長老的手,教他好生握住。接着又鋪開紙張,說道,“方才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瞧您如今神色,是并不意外的。但為防方才情況再次發生,我不會再深究。”

上蘭長老重重點頭,毛筆在宣紙上摩擦,歪歪扭扭寫出個“可”字。

“想要終止這一切,讓山門重回昔日安甯,我有辦法。”其實六個時辰後,不論是否有玩家通過界域,整個山門都不再會像如今這般破爛不堪了。不過應南楓并未說出這個消息,他換下一張紙,清冷的話從嘴中流出,“不過師祖,我希望您能夠告訴我一些山門往事,以便我盡快解決。”

燭光搖曳,上蘭長老沉默良久,墨汁滴在嶄新的紙張上,散開,便是他猶豫不決的心思。

應南楓垂眸一掃,說道:“師祖應該知曉山門内究竟有多少像我這樣的弟子。”

聞言,上蘭長老的手收緊,緩慢下移,幾乎是要把字刻在桌上。

——可。

旋即,他把筆一扔,四處摸索着。手攀住應南楓的手肘,就掙紮地起身,指着一個方向。

他走到牆邊,握住上面一個火炬,猛地下拉。

咯吱——

牆體松動,一團冰冷的氣流沖出,火光乍現,一路延伸至遠方。

——牆後是一條甬道。

上蘭長老對這條道非常熟悉,仿佛是走過不知道多少遍,即便看不到,依舊輕車熟路。

向左走,再向右走。這條被火光侵占的道路長的沒有盡頭。

應南楓時不時留意着周圍。

這裡并沒有陣法玄關,不會突然出現緻命武器。呼吸聲被牆體吸收,又隔空傳了回來,輕輕刮過應南楓耳朵上的絨毛。

上蘭長老的指腹顫顫巍巍地抹過邊上的石壁,他舌頭被拔了,隻能咿咿呀呀地叫着。

應南楓尋着方向看去。

火光照亮的範圍越來越大,上蘭長老枯瘦的手下,石頭參差不齊。他視線上移,裂縫拼接在一起,就成了一副不知年月的壁畫。

“這是山門的由來嗎?”應南楓看着壁畫上一片片小人,輕輕問道。

上蘭長老的臉上無聲地落下一滴淚,血滴穿過白色的布條,又順着血管流到他那已經暗沉的眼珠下。

他摁下一頭,停下腳步,兩手摸着牆。不敢下手太重,怕把牆上的石頭磨壞。

石頭年久失修,但還是能看懂一些的。

山門的成立十分荒誕,不過是修仙道上幾個志同道合的少年結緣搭夥罷了。一個是家道中落,隻留下一座荒山勉強作為傳家寶;一個家裡有些小錢,正處叛逆期的少年不願受家族管教,帶着家産孤身闖蕩。剩下的零零散散,随着時間朝前走,然後在同一條道相遇。

荒山加銀兩,再加幾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就是山門的全部。

起初,山門窮鄉僻壤,人丁稀少,地皮又不好,連個土豆都種不出來。幾個少年的夢想一度受創。

但也許是老天垂憐,其中一個少年苦練多年,曆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終于得道成仙,真身離體。

此地已經幾百年未出過修仙奇才了。因此,此消息一出,便如台風過境,不論是修仙人士還是普通小老百姓,都極其羨慕這位少年。

之後,山門湧來許多想要拜師的弟子,人可以從山頂排到山底外的城門。

剩下的幾個少年自然就成為了山門長老,各自收徒,帶領山門新入弟子修行。一時間,山門名頭響徹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對此盛世景象,長老們喜不自勝,他們連指着已經飛升成仙的少年,說這人以一己之力帶活整個山門,不愧為他們的好友!

可人多了,是非就多。

世上成教的門派又不止山門一個,大家都去山門,其他門派如何提高自己的威望?

許多門派就帶各自門生前來讨伐。

于是,閉塞的山門就開始與外界交流了。

他們邀請各個門派的掌門,商議能夠共赢的法子。互換門生,比武大會,仙門榜……衆門派加入進來後,各放異彩,山門此舉不僅把是非打退了,還引得其他門派欣欣向榮。

如此,天上人間,修仙正道,無一争亂。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久到山門的創始人都壽終正寝,久到山門從荒山變成仙林,久到幾百年又是一晃而過。

這就是繁榮的山門。

上蘭長老拂過最後一塊石壁,停在一扇門前。

這扇門并不像兩旁的石壁,布滿了雜亂的藤蔓。相反,它嶄新噌亮,把手的位置不染一點灰塵,仿佛被人反複摸過許久。

應南楓靜靜地看着上蘭長老将門打開,他知道,過了這扇門,山門的光景就再不會這般美好了。

看看如今的山門,破碎、是非、雜亂。除了這大殿,基本就沒幾處能和曾經挂上鈎的。

門内星空繁爍,往上看,夜光珠鑲嵌進整面牆壁,每顆都發出點點光輝,将夜光珠連成線,便是大殿的結界陣法。

守護整個大殿的陣法就是由這一顆顆渺小的珠子凝聚成的。它紮根于山門最隐蔽的地方,由山門的曆史呈現。

每回山門遇難,大殿總能屹立不倒,鳥語花香。每回幻雀破壞陣法,都無法撼動這裡半分。

這是山門的基業,是山門的淵源。是後輩未曾領略過的風光。

腳下是一座圓台,上刻花紋,其紋路于陣法相似。天地呼應,陣法始成。

上蘭長老帶着應南楓走到圓台中央,他蹲下身,手掌附在石紋上,臉上的血淚滴下。霎那間,地上的石陣松動,旋轉。

裂開的縫隙泛出和血一般顔色的紅光,不多時,地上擡起一個台子。

到了這一幕,應南楓就有些熟悉了。

他在界域外,去青雲峰盜寶的那件密室裡,那個珠子就跟如今這般,被台子舉着,成為整間密室裡唯一的珍寶。

而現下,也有同樣一顆珠子,被靜靜托舉着。

它其實是個透明的珠子,隻不過裡面被封印了一點東西,一股如墨般的水流在珠内湧動,顯得整顆珠子都有種化不開的仇怨一般。

這顆珠子認主,應南楓早一步伸手,它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自己躲過觸碰,随後飛到上蘭長老的手中。

“這是何物?”應南楓适時問道。

“這是我的記憶。”空中突然傳來上蘭長老的聲音。

應南楓登時一驚,他偏頭一看。隻見一片巨大的雲霧之中化出上蘭長老的身影,上蘭長老閉着眼,但卻并不是被挖眼珠而導緻的。他一派平和的模樣,如應南楓第一回在庭院裡見的一般,溫柔和藹。

應南楓再回頭見他身邊的上蘭長老,後者盤腿坐在地上,兩手虛握珠子,默然不語。

畫面中的上蘭長老不像是靈魂的投影,它沒有任何意識,隻是端着平淡的面容把事情說出:“山門垂危,不久或将不存于世。謹此留下一段回憶,為山門的結局收尾。”

應南楓在裡面看到了一個故事。

剛繼任山門掌門人的上蘭長老在收徒選拔時相中了天賦異禀的蕭掌門,他給蕭掌門單獨制定一門考核,考核的内容不算難,山門内常有修煉過甚而受傷的弟子,上蘭長老給了他一本功法,名為枯木逢春。這功法有療傷之奇效,他便要求蕭掌門在規定時辰裡學會,然後醫治弟子。

這其實相當于開小竈了,畢竟功法是要等弟子進入山門才統一學習的,先行給蕭掌門看,無論後者有沒有完成考核,都能從中受益。

上蘭長老分出一縷心神,化作虛影後把蕭掌門帶入山門内供弟子修行的地方。

蕭晚伽的實力确實如上蘭長老所想,非同凡響。不消片刻就能将功法倒背如流。隻是變故就在此刻發生,蕭晚伽在救治弟子的時候,不知為何,他非但使不出這救人的陣法,反倒逆轉了法陣,使弟子的傷口更加崩裂!

上蘭長老見此情況就知要遭,立即出手将其阻止。豈料救下了弟子後,回過頭來,蕭晚伽竟失去了控制,直接走火入魔了!

他第一反應便是去打暈蕭晚伽,可蕭晚伽卻是失去了意志般。直直向他沖來,手上動作不停,施出的咒法在世間卻從未流傳過。他手腳飛快,有幾招竟是連上蘭長老都不敵!

“世人不知徒兒使的何般陣法,我卻是知曉的。”兩人在畫面中打鬥,虛空中,上蘭長老的歎息聲如細長溪流到來,“這是天上的仙法,和山門那位飛升得道的師祖屬同一門。他一出手,我便知曉他絕對有得道的潛質。隻是當時他尚未領悟此道,後來我才得知,他在拜入山門前家中遭難,家人都被魔教之人殺害。他心中有怨,仙道險些被他打偏了。”

蕭晚伽朝上蘭長老砸下重重一拳,上蘭長老一手結陣抵抗,一手借距離之勢反手給了蕭晚伽一記手刀,終于将人劈暈了。

可他一手也難以抵抗蕭晚伽的全力攻擊,更何況蕭晚伽還用的是為成型的仙法!他那手臂當即就廢了。

“若不将此子心中恩怨化解,恐會堕魔。他暴走的實力太過強悍,扔在外頭不是良策。從此,我便将他引入本教門派,并将山門與外界的聯系斷絕,深隐于世,教他良善。”

蕭晚伽自從被收入山門後就從未外出過,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仙緣,隻是一邊修習一邊看着山門逐漸冷清。他慢慢長大,身形比上蘭長老還挺拔。上蘭長老的胡子花白,而他眉宇卻越發凜冽。

一晃就是十幾年。

“他是我教過的最懂事的孩子,山門由熱鬧變冷清是件難以接受的事,彼時有不少雄心壯志的弟子氣憤,唯獨他不聲不吭,即便不知緣由,卻依舊跑去衆弟子面前替我,替整個山門說情。”

山門一派祥和,弟子習劍的習劍,做飯的做飯。蕭晚伽站在大殿門前,舉起大弟子令走到每個弟子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道:“勝負已分,如今我是大弟子,當初就說好了,若我成為首席大弟子,便不再私下非議門派之事。看到了吧,聽不聽大師兄的?”說罷還欠揍似的把大弟子令舉到人前展示。

衆弟子當然是對他服氣的,當即就表示再也不說了。

有個弟子隔着門大罵他:“他媽的老子在解手!多大屁事還蹲在門外和我講,你腦袋是不是漿糊做的!滾!”

蕭晚伽踹了下門,笑道:“讓你印象更深刻點,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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