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清清嗓子,深吸口氣,扭頭面向林木,耿直開口:“老許想讓你參加物理競賽。”不管了,讓我面對狂風驟雨吧!
“靠!”話音未落,周辰趕緊捂住嘴,瞳孔震顫,他是讓江溪直說,沒說讓在他們面前說呀,想害死兄弟們嗎?
江溪微笑:天下沒有免費的戲看,大家一起死吧。
“......”林木沒什麼表情的看了眼周辰,接着問江溪:“為啥?”
江溪猶豫着說:“老許讓我說的。”
“我不是問這個。”林木語氣平淡,面上看不出情緒。
“......我想和你比比。”江溪突然一點底氣都沒有,不禁扪心自問,到底是如何屢次把真話說的這般心虛。
“哦。”
“......”
不知為何,明明林木的語氣和以往一樣平淡自然,可他們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
這就是暴雨來臨前的壓抑嗎?宋白擡頭望天,他好無辜呀!
看着林木依舊挂着那張懶散冷淡的臉,江溪心底莫名湧起一股氣,硌的他煩躁,他控制不住地張嘴:“你明明早就知道了。”
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林木,僞裝自己的林木,藏着秘密的林木......他想撕破那張皮,露出最真實的林木,那樣的林木讓他欣喜,讓他興奮,讓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還活着,腳下還夠得到這片大地。
“我想和你比比,想讓你認輸,想撕碎你那張整日無動于衷的臉,想讓你看到我!”看到那個自私的、卑鄙的、不懷好意的、厭惡一切的我!那才是真正的我!
江溪越說越激動,周圍的人都被動靜吸引看了過來。
祁遠無措的望向林木。
林木揉揉發脹的太陽穴,深吸口氣,起身,把江溪拖出咖啡店。
江溪也不掙紮,任由林木拖着,嘴裡依舊說個不停,隻是聲音跟着放小:“為什麼!你明明隻是個工具,一個為我的生活增添樂子的工具,我......”
倆人走到店旁的巷子裡,林木猛地抱緊江溪,江溪不由自主的停下來。
兩人就維持着相擁的姿勢,沉默不語。
......
店裡,周辰摁住想要跟出去的祁遠,宋白則負責安撫被打擾到的客人。
“木頭......”祁遠擔憂的看向外面。
周辰面不改色:“讓他倆談談吧,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把話說開,對那兩位都不是什麼壞事。
回到座位的宋白也安慰道:“江溪雖然有意接近木頭,可至今為止,也沒做什麼傷害木頭的事,不會出事的。”
“對呀。”周辰往祁遠嘴裡塞塊餅幹:“他反倒是讓木頭變得更好了。”
“而且木頭自己也想變好不是嗎?”宋白坐下,重新翻開書,低着頭說:“不然江溪怎麼能接近我們。”
周辰和宋白你一嘴我一句的說着,祁遠猶豫半天,還是坐下了。
不隻是因為周辰和宋白的話,還是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不聰明,不懂他們一天天的在想什麼,不理解他們的世界。他沒見過曾經的他們,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什麼都不告訴他,把他保護的好好的。
可他知道林木他們不是壞孩子,那麼聰明的人,想要變壞、想要傷害誰,還不是随随便便,甚至對方都不一定能夠察覺,可從始至終受傷的,隻有他們自己。
幾個天之驕子,卻把自己變成現在的模樣。
無論是林木、江溪,還是周辰、宋白,他們都有一雙玻璃珠般透明的眼睛,清晰地倒映一切,卻什麼都沒能留下。
真正的壞孩子,才不會擁有那樣的眼睛,才不會羨慕的看着平凡的他。
所以,他锲而不舍地騷擾他們,至少,讓這個笨蛋祁遠,帶給那些笨蛋們一些快樂。
安靜。
明明站在街上,四處都是行人,卻寂靜的仿佛時空都停滞般,隻是轉過街角,就有風盤旋于此。
相擁的兩人被寒風激得打了個冷顫,林木哆哆嗦嗦的縮手,搓搓胳膊。
剛才出來的太急,把外套忘了。
林木掏掏褲兜找到什麼,松了口氣,對江溪說:“走吧,去遙姐家坐坐。”
秦遙去B市前讓他幫忙照顧家裡的花花草草,雖然林木就隻有在家政阿姨來的時候才進過門,幸好小可愛們的生命力足夠強大。
林木叼着煙往樓上走,江溪沉默不語的跟着,神情晦澀的看着林木的背影,不知道該不該張嘴。
林木一進門,先徑直走向廚房,就着燃氣竈點煙,等他端着兩杯熱水出來時,江溪還傻愣愣地站在玄關。
“愣着幹什麼?坐。”林木放下杯子一招手:“聊聊?”
林木的聲音沖進混沌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的江溪,不禁對剛才自己突然上頭的狀态有些頭痛。
怎麼一對上林木就老做些傻事?
江溪拖着沉重的腳步坐到林木對面,抱着林木遞來的水杯裝死取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