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草地上,空氣中彌漫着鹹濕的海風與青草的清香,遠處的海浪聲隐隐傳來。
舒爾茨站在溫室門口,低頭看着數據面闆,檢查着新一批作物的生長數據。襯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的皮膚被曬得微微發紅,反而更顯得皮膚瑩白。
忽然,他心中一動,目光越過溫室透明的幕牆,落在遠處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那裡,李雲錦正沿着小徑走來。
舒爾茨立刻放下數據迎上去。“老闆,”他喚了一聲,“你來了。你倒是忙,有些時候不來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愕然,怎麼帶着如此明顯的酸味。
李雲錦擡眼看他,哈哈一笑:“不管我在不在這裡,你都将這裡管理的很好,有沒有我也沒有什麼區别,不是嗎?不過,好久不見,舒爾茨。”
舒爾茲莫名覺得心裡的郁氣一掃而空,不覺也露出笑臉來:“好久不見。”
兩人并肩往小樓的方向走,路邊的自動灌溉系統正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細小的彩虹。李雲錦的目光掃過那些新栽種的作物,随口問道:“感覺已經很少見到以前的老品種了?”
“嗯,”舒爾茨點頭,坦然自若的說,“除了按照農場成立之初的約定,保留部分地塊進行基礎物資的種植,都已經換成了實驗室最新研發出來的品種。最近市場上相當受歡迎,尤其是之前那種能夠吸納重金屬的苔藓,銷量相當不錯。”
李雲錦輕輕“嗯”了一聲,舒爾茨說的東西讓她想起另一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一個夏天都尚未過去,自己可能已經可以為父親報仇了。
舒爾茨側頭看了她一眼,皺着眉說:“你看起來有心事,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面對他探究的雙眼,李雲錦忽然覺得有些心虛,自己将要說出的話,必定會讓舒爾茨不滿,覺得自己的監護人沒有保護好自己,但她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我需要一些防身的東西,過幾天我需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可能會有些麻煩。”
不出所料,舒爾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
“你的監護人知道嗎?”他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氣,“他怎麼能讓你去那種地方?如果他知道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麼還讓你過去?”
“她知道,但覺得這是個機會,不能錯過。舒爾茨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其實我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長輩在我身邊安置了人保護我,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可能會有什麼樣的手段,我也有所猜測,作為新手來說,這已經是很安全了。”
她的話音剛落,舒爾茨就冷哼一聲。
盯着她看了良久,終于是沒有再說什麼。
“走吧。”
他帶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一個行李箱一樣的箱子,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械和藥劑,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藥草味。
他從中取出一隻小巧的金屬盒,裡面是幾包粉末和一瓶透明的液體。
“這藥粉隻要一點點就能讓人失去行動力。這是解藥,記得随身帶着。”
他将盒子遞給李雲錦,輕聲說:“小心點,别讓自己陷入危險。”
如果可以他想給她更多,可對方所在的地方……
“謝謝你,舒爾茨。”
舒爾茨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試圖讓氣氛輕松些:“農場最近還不錯,新品種的市場反應非常好,收益很高。我最近還在讀一個新的學位,研究蟲洞相關的技術。”
李雲錦驚訝:“蟲洞?那可不簡單。”
舒爾茨淺淺一笑:“是啊,不容易,但我覺得我能拿下來。”
是啊,畢竟是舒爾茨嘛。
李雲錦真心實意地說:“祝你早日拿到證書。”
她回來不久,剛剛将東西藏好,葉氏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眉頭緊蹙:“錦姐兒,方才見你面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李雲錦恍惚自己剛才的樣子被葉氏見到了,連忙搖了搖頭,笑着說:“娘我沒事。”
葉氏卻沒那麼快放下心來,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感似乎并未發熱:“若是累了便歇一歇,莫要勉強自己。老夫人心善,斷然不會勉強你。”
李雲錦搖了搖頭,再次向她保證:“确實沒有生病,隻是方才。老夫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一時間心緒有些紛亂。”
葉氏在她身邊坐下随口問道:“老夫人交代了些什麼?”
“過幾日縣令家要開一場宴會,縣令公子點名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