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尼歐按照約定去醫院的路上,遇上了兩個很眼熟的背影。他眯着眼,辨認出侍者小姐和她的魚。
現在的年輕人啊——
懷着對年輕人的戲弄,他悄悄走過去,猛地打招呼:“彌希。”
兩人一驚。如膠似漆的雙手,一方下意識抽開,一方下意識收緊。侍者小姐整個人甚至都被拉過去了一點,正正好倚在飛機頭小子的肩膀上。飛機頭一愣,紅着臉放手了,身子卻一動不動,等侍者小姐退開一點,才緩緩站直。
然後腳步微挪,向她又靠近了一點。
目睹這一切的東尼歐:“……”
白石彌希對此全然不覺:“東尼歐先生,你是來取餐盒的嗎?”
她從包裡翻出清洗好的餐盒,交給他。
“嗯,但還有一件事。”東尼歐說:“你昨天的那個朋友,叫音石明是吧?昨天他打電話給我,預約餐廳的位置。還特意問了你什麼時候來。他想避開你。”
白石彌希一怔。
昨天,音石明對東尼歐先生的态度很差,兩人都快打起來了。這時候,音石明找上門,還特意避開她,怎麼看都像是私下尋仇,或者更糟。
已知,白石彌希搬到杜王町後熟悉的人隻有:東方一家三口,承太郎先生,老闆東尼歐,鄰居音石明。如果不考慮音石明,隻有朋子小姐,和東方良平先生不是替身使者。
替身使者的概率是五分之三!
“音石明……也會是替身使者嗎?”白石彌希問:“東尼歐先生,你昨天這麼想,是有什麼根據嗎?”
“證據說不上,隻是直覺。”東尼歐微微皺眉:“因為家庭原因,我見過的壞人不少。他的眼神很兇惡,和他們很像。但毒販和殺手的眼神還是不一樣的。”
東方仗助無語地吐槽:“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會見到毒販和殺手!還有音石明——你這個朋友也太可疑了點吧!”
東尼歐看向侍者小姐。被替身使者和危險的家夥環繞,她的目光仍然很明亮,像是每次營業前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餐廳,不染纖塵,閃耀着潔淨的光芒。
于是東尼歐沒有再猶豫:“音石明的眼神更像殺手……我覺得他可能殺過人。”
“彌希,你确認他是你的朋友嗎?你對他的了解有多深?”
“他是我以前公寓的鄰居。我隻聽說他為了音樂辍學了。公寓租金便宜,但環境很差,我以為他很艱難,偶爾會幫忙帶點吃的。”
白石彌希不大自然地略過廉價公寓的話題。
“他的确性格暴躁。說是在寫歌,又好像沒什麼進度。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最近經濟狀況有所好轉,還買了電腦。再之後我就搬出來了,不清楚他的事。我也很久沒見他了,昨天他來探病,我其實很吃驚。畢竟我和他沒有聯系,不知道是從哪裡聽說了我的事。”
“這麼一說,他好像的确很可疑。”白石彌希神色清明:“但東尼歐先生,抱歉。他畢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就這麼随随便便地懷疑他。”
東方仗助一怔。
東尼歐卻微笑起來:“這也是人之常情。你沒有道歉的必要。”
白石彌希搖搖頭:“我不想懷疑他,但無論他有沒有殺過人,他一定想對東尼歐先生做些什麼……”
她望向東尼歐,非常認真地說:“我不希望你受傷。”
東方仗助覺得這句話有點刺耳,她那樣看向别人的神情也有點刺眼。他忍不住動了動胳膊。手臂撞在一起。
彌希略有疑惑地回望。
東方仗助:“呃。我——我也來幫忙吧!”
“你不希望東尼歐受傷,我正好能幫忙修複身體。這樣無論受了什麼傷,最後都能複原,不會死的。你覺得怎麼樣?”
這話聽起來也有點怪怪的。難不成隻有他快死了,飛機頭才會出手幫忙嗎?
“我沒有意見。”東尼歐假裝沒有多想:“彌希怎麼想呢?”
“雖然我很想幫忙,但如果他的确是替身使者,說不定有能力知道我到底在不在餐廳裡。就算我撒謊說不在,他也能随時取消預約,或者私下找你,動手的範圍就大了很多。”
白石彌希思考着,沒有注意到他讨要誇獎的眼神:“我不能一直呆在東尼歐先生身邊,他能預約一個固定的時間地點反而是好事。”
“仗助,那就拜托你了。”她終于轉向東方仗助,略有憂慮:“你一個人沒關系嗎?要不叫上空條先生?我也在附近随時待命吧……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仗助卻隻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仿佛對即将面臨的危險一無所知似的。
白石彌希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認真一點!”
平白挨了一巴掌的東方仗助不住地點頭,卻毫無反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