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女士是住院病人,而且病情特殊,因此每天都是按照固定食譜配餐。一般我們會在十一點半左右分發食物。這個時候她并不在病房内。”
“為什麼當時沒有意識到人不見了?因為今天上午是探視時間。說不定隻是聊得久了點,或者想一個人呆着。這很正常,所以我沒有多想,接着去安排其他病人。”
“規定的用餐時間是一個小時。十二點半左右,我照常去回收餐具。然後我發現,飯菜還是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裡,沒有人動過。”
“雖然白石女士經常胃口不好,但也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有點擔心,到她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我覺得不對勁,馬上申請看監控。在探視結束後她心情不好,于是按照慣常的路線,從走廊經過,去醫院的花園——那裡沒裝攝像頭。然後就再沒有回來過。”
“至于探視的人,我印象很清楚,是她女兒。名字叫白石彌希。因為這是她唯一的探望人。而且每次探視結束後,白石女士的心情都不太好……為什麼?抱歉,警官先生,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需要每周定期透析來維持生命,而且馬上有一場手術要做……恐怕撐不了太久。所以拜托了,警官先生。一定要盡快找到她。”
“她的時間不多了。”
“彌希今天的确去探望她媽媽了。”東方仗助說:“而且是我送她去的醫院。但在醫院門口我們就分開了……她現在還沒回來。”
“白石到家的時候,麻煩她給我打個電話。最好是直接來警局一趟。她有可能是最後見到過她媽媽的人。我們急需線索。”
“我……我會告訴她的。”
彌希談論到她媽媽的神态浮現在腦海中。東方仗助難以想象她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這個想法像隻在胃中攪動的手,他緊張得有點想吐。
彌希身上沒有手機。無論如何,他都得先見到彌希,才能告訴她這個消息。
他也想直接出門去找彌希,但萬一路上錯過反而更加糟糕。東方仗助按捺住焦躁不安的心,思考着這段難挨的等待中有什麼他能做的事。
比如——
“該怎麼辦啊啊啊承太郎先生,彌希她媽媽失蹤了!”
“……冷靜一點。”空條承太郎說:“先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空條承太郎到底是個成熟穩重的大人,經曆的比東方仗助多得多。在東方仗助緊張得有點結巴的叙述中搞清楚了前因後果。
“如果隻是普通的失蹤……我沒有說眼下的情況不普通的意思。我隻是有點擔心……”
“擔心是替身使者?”
“因為杜王町的替身使者實在太多了!”
東方仗助碎碎念:“不說彌希那邊的好幾個,我在學校都處理了不少替身使者惹出來的爛攤子。好在他們本來也不是安傑羅那樣的人,隻是用替身小偷小摸,再怎麼糟糕也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
“這些都是虹村形兆用箭創造出的替身使者……我們至今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眼下的狀況就是,替身使者像雨後的蘑菇一樣,一夜之間全都瘋狂地竄了出來!我小時候的确抱怨過沒有跟我一樣的朋友,但現在這樣也絕對不是我想要的!”
的确,就算以空條承太郎的經曆而言,眼下替身使者的密度也有點太多了。
“誰知道是不是又有哪個精神不正常的替身使者突然想做些什麼……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擔心……”
“杜王町裡有SPW财團的人員。”空條承太郎簡短地應道:“我也會幫忙的。”
“——承太郎先生!”
“先别高興得太早。”空條承太郎說:“白石。她還沒有到家嗎?”
“呃……”
說起來,他在家裡等了多久來着?
彌希的媽媽十一點半起就不見人影。也就是說彌希早在這個時間前就已經結束探望、離開醫院了。
現在差不多下午一點。
——從醫院回家,真的需要那麼久嗎?
寒意竄過脊背,明明此時正站在明亮溫暖的陽光中,東方仗助卻覺得很冷。
電話的兩端隻有沉默。
空條承太郎從另一端略帶急促的呼吸聲中聽出了些許恐慌。
他抿着唇,靜靜等待仗助恢複平靜。
“……你說過的。”在停頓了許久後,東方仗助慢慢開口:“說過那附近有危險,所以我才送她去醫院。”
“但是你們分開了。就在醫院門口。”
“……”
有什麼事能比彌希的媽媽失蹤還要糟糕?
——彌希她自己也失蹤了。
最糟糕的是,這一切本可以被阻止——如果他沒有獨自離開的話。
東方仗助現在的心情非常、非常差。
“我……”
察覺到自己微弱的聲音,他短暫地頓了頓,這次他的語氣堅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