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她。”

空條承太郎并沒有否決他的意見，隻是提醒道：“确保你做好了一切準備。你最好不要成為下一個失蹤的人。”

這句話讓東方仗助腫脹發燙的大腦稍微冷靜了一點。

“啊，是的。你說的對。看看我能做些什麼……”他喃喃自語似的說：“我可以拜托康一和億泰他們，今天是周末，他們應該有空幫忙。還有彌希的朋友！辻彩，東尼歐，還有那個漫畫家……”

這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替身使者。

這的确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無論白石彌希和她媽媽遭遇了什麼——替身使者、普通的綁架、抑或隻是平淡無奇地迷了路——都比人力搜索有用得多。

“還有音石明。”

空條承太郎補充道。

“但他……”東方仗助一時語塞：“但他是個殺人犯！”

“他的确是個惡棍。但辛紅辣椒很适合搜集線索。而且他似乎對白石彌希懷有好感。他說不定會願意幫忙。”

東方仗助低低地咒罵了一聲。

他并不想在這種時候再一次回想起那個該死的自大狂，和他對彌希病态扭曲的占有欲。東方仗助痛恨把彌希當作自己所有物的音石明，也同樣痛恨在眼下的困境中不得不依賴對方的自己。

似乎察覺到他矛盾的心情，空條承太郎沉穩地說：“音石明還在SPW财團的關押中。本來就是我負責。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的确，要說彌希的友人們，沒有人能比他知道得更清楚了。

“希望一切都沒那麼糟糕。”

電話的最後，東方仗助這麼說。

這句話中的希望實在太微小，就連他自己都隻覺得蒼白無力。

但空條承太郎低沉有力地回應了他。

“先竭盡全力吧，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地前——現在還遠不是絕望的時候。”

她很冷。

雖然是夏日的正午，但她仍然冷得發抖。她緊緊環抱着手臂，似乎想從中獲得一絲溫暖。但衣服早已被打濕，蒸發的水汽将軀體的熱量一同帶走。

那隻是自欺欺人式的取暖。

她似乎對此毫無知覺，隻是拖着沉重的腳步，一步，又一步。

在被建築遮擋前，最後一束陽光仍在溫柔地舔舐着她的眼睛，她的側臉——但這隻是杯水車薪。她無法從陽光中獲得哪怕一絲一毫溫度。

因此她隻是沉默地向前走着。

遠遠的，烏雲聚攏起來。

陰影将她吞噬。

“你說什麼？侍者小姐，還有她媽媽——他們怎麼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東方仗助這才意識到現在差不多是飯點，正是東尼歐的餐廳最忙的時段。

話筒另一端的噪音源漸漸離遠了。大概是東尼歐舉着手機走到了安靜的地方。

他又重新問了一遍：“我聽錯了嗎？你剛剛說的是什麼來着，失蹤？是我日語不好嗎？這個詞是不是還有點什麼别的意思？”

“失蹤，就是人不見了的那個失蹤。”東方仗助說：“那個……抱歉，我知道你很忙……我隻是想問……”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東尼歐相當震驚地打斷了他。

“恕我冒昧，難道是又有誰參與了她的魚塘——甚至還帶上了她媽媽？”

他就知道在一群殘暴的青少年替身使者中周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魚塘……？”

東方仗助有點摸不着頭腦：“你是說有關于魚塘的線索嗎？但杜王町附近好像沒有這種地方……我會去查的，謝謝你的線索。”

“……啊，不。不用在意。我隻是随口一說。”東尼歐有點慌亂地制止了他：“她最近學業很忙，來得少了。我隻聽說她為了給她媽媽湊醫藥費的事壓力很大。我常常看見她在幹活的時候打瞌睡。”

“……”

東方仗助知道彌希很辛苦。但她很少把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就算偶爾露出些許破綻，彌希也會在他試圖幫忙的時候迅速逃跑。

就連東尼歐也知道他所不知道的事，這讓他難掩消沉。

“抱歉，我沒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東尼歐沒有察覺到他的不甘，接着說：“但托她的福，我的餐廳現在因為不定期出沒的美女侍者相當火，人流量爆滿。我可以拜托我的客人們幫忙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