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動不動地在那站了幾息,背影莫名透出幾分猶豫,最終還是俯下身,伸手打開食盒,看清裡邊的東西後原本的糾結瞬間不翼而飛,撚起一塊糕點就往自己唇間送。
“啧,感情我過得還不如狗呢。”一道幽幽的低喃自她唇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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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溪語從千鶴書院回來後整個人都蔫蔫的,一個人抱着糯米坐在院子裡發呆。
栖月原本還擔心她生出什麼悶氣,正巧三皇子瞞着守衛偷偷給鐘溪語遞來口信,便立刻前來傳達。
“三皇子這次被皇上禁足的時間比以往都要久,想是無聊得緊了,郡主不去看看嗎?”
鐘溪語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受傷痊愈後,至今為止還沒去看過三哥哥,屬實有些說不過去,一時間不由心虛,連忙點頭答應。
馬車剛進入三皇子府圍牆的地界,就能看見幾步一守衛面容肅穆地站在院牆外,目光如炬地落在路過的人和車身上,就連路過的狗都要警惕地瞪一眼,勢必杜絕三皇子“越府”的任何可能。
感受到馬車停下,栖月掀開車簾朝外頭看了眼,對鐘溪語道:“郡主,我們到了。”
二人甫一下馬車,四面八方的守衛瞬間投來視線,看清他們的面容才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雖然有預感皇上這次是下足了功夫,但看清三皇子府如今被圍得水洩不通的模樣,栖月還是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難怪這次三皇子能安分這麼長時間。
鐘溪語也被這一陣仗驚到了,站在原地踟蹰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朝大門走去。
剛要跨過門檻,鐘溪語就看見一道黑影直直朝她撲來,不由吓了一跳。
栖月見狀連忙擋在鐘溪語身前,下一瞬就聽見周遭響起一道幹嚎聲。
“小語,你可算來了,帶我走!”
兩人一擡頭,便看見三皇子保持着傾斜的姿勢,眼淚汪汪地朝她們伸手,在他身後,一個穿着禁軍服飾的男子面不改色地抓着他的後衣襟,微微使力向後一拉,将他半探出府的身形拉回原位。
“三皇子,呼吸了幾息府外的空氣可開心了?”
三皇子不敢置信地回頭,一臉悲憤地看向他:“我是皇子,又不是人犯!尉遲封你等着,我要告訴父皇你欺下犯上!”
尉遲封一臉泰然:“哦,那也得等禁足結束。”
鐘溪語視線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遲疑地開口:“三哥哥,我還要進去嗎?”
三皇子朝尉遲封冷哼了一聲,這才帶着鐘溪語往裡走。
鐘溪語跟在他身旁越走越慢,最終停下腳步。
三皇子疑惑回頭:“怎麼了?”
鐘溪語看了眼周遭全然陌生的景象,困惑道:“三哥哥,你換府邸了嗎?”
話音剛落就看見三皇子捂住胸口,一副無法呼吸的模樣,不由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拍着他的後背替他順氣,一邊着急地喊人求助:“快來人啊!三哥哥犯病了!”
三皇子瞬間不敢演了,連忙伸手去捂她嘴,尴尬地站直身:“等等等等等,我沒事,我開玩笑呢,哈哈……”
栖月憋笑着偏過頭去,差點沒被這倆活寶笑岔氣。
要不怎麼說三皇子能和郡主玩到一起呢。
鐘溪語這才從三皇子口中得知皇舅舅直接命人将三皇子府來了個大清掃,除了假山邊的戲台,連大大小小的亭子也一并給他拆了,生怕給他留半點表演的舞台,就連那些話本戲文,以及服飾配件也給扔了個徹底。
用三哥哥的話說就是,小賊進了如今的三皇子府也得空手出去。
當然,前提還是那賊進得來,畢竟外頭還站着一圈免費護院。
“小語啊,要不你幫我去父皇那求求情?”三皇子雙手合十,目光希冀地看向她,“聽說秦嶺富商着重金打造了一艘畫舫,首航當日會邀請洪全班前來助陣,那可是個頂個的名伶啊,你忍心留我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府邸嗎?”
他說着用袖子掖了掖眼角,又偷偷睜開一隻眼去看鐘溪語的反應。
鐘溪語:“……”
栖月好心提醒道:“三皇子,皇上說在您禁足結束前不準郡主進宮,您忘啦?”
三皇子表情一僵。
還有這回事?
感情父皇直接把路給他堵死了?
三皇子不由捶胸頓足:“二皇兄擅自回京都還有将功補過的機會,我不過有點自己的小愛好怎麼了!”
“什麼将功補過?”鐘溪語頓時緊張起來,“二哥哥也犯錯了嗎?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