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衆人翹首以盼下,李道從臉很臭回來。
“怎麼了這是?”
“那老頭竟然沖我扔雞蛋!”
“哈哈哈——打中了?”馮圖安幸災樂禍。
“怎麼可能?”李道從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昨日我同李縣令去見鐘刺史,他一口咬定是李縣令懶惰怠慢,惹怒河神,緻河神派水鬼索命,鐘刺史對李縣令破口大罵,當場扔了個臭雞蛋。”宋式玉說道。
“還是臭的,哈哈哈哈——”馮圖安可以想象李道從吃癟,怒氣沖沖的樣子。
馮圖安笑,其他人也想笑,因為李道從的臉實在是太臭了。
“笑什麼!”李道從張牙舞爪,“你!”他着重點名馮圖安。
馮圖安閉嘴的動作。
李道從用眼睛橫她。
所有人笑呵呵,宋式玉心不在焉。
昨日他同李道從拜見鐘成權,因李道從怠慢,河神變水鬼,鐘成權對李道從很是氣憤。
宋式玉和李道在院外都能清楚聽見他的咒罵。
可當聽見下人通報:李縣令來訪時,鐘成權雖不滿,可還是恭恭敬敬将李道從迎了進去。
明明不願意,還是得笑臉相迎,就連扔雞蛋,鐘成權都隻敢打偏,唯恐碰到李道從一根頭發。
他究竟什麼來頭?
回來路上,宋式玉再次托人打聽李道從。
另找了波人,帶回來的消息和之前打聽到的一模一樣,分字不差。
若是寫下來,怕是連标點都一樣。
看來是早就套好詞,果真又是個貴人,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戳破宋式玉四年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宋式玉憎恨嫉妒李道從,心中不忿,更多無奈。
難道我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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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式玉本是縣令,卻當了四年縣丞。眼看着同期早已晉升,隻有他原地踏步。
梁縣竹山書院院長徐庶曾暗示他,隻要他願意用縣丞的身份給竹山書院背書,他就送他上青雲。
宋式玉拒絕,他不願竹山書院一家獨大。
竹山書院壟斷教學,寒門子弟求學無門,宋式玉無可奈何,卻也不想助纣為虐。
“你們沒問,他就主動說起河神水鬼之事?這麼說,鐘刺史倒是真笃定濱河有河神。”莫莫說道。
“可能。”李道從回兩個字,他環視一周,“瓊英和劉勉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
“出門辦案了,關大爺藏在床底的錢被偷了。”周大友打掃完院子進屋。
短暫休整後,李道從帶馮圖安和鐵炳前往濱河,宋式玉和莫莫留在衙門查卷宗。
李道從三人行走在街巷,忽然,人群發出一聲暴呵:“抓賊!”
聽見此聲,馮圖安嗖地奔出去,看得鐵炳一愣一愣。
馮圖安跟條魚似的在人群裡穿梭,翻過攤位,跳過石墩,一把摁住賊人。
趙瓊英擒住賊人同夥,走過來與馮圖安彙合。
“趙捕快身手不錯!”馮圖安對趙瓊英很是欣賞,衙門中他武藝最高,一把刀更是耍得出神入化,她也想學,“趙捕快有空能否教我一招半式?帶我入門就行,剩下的我可以自己琢磨。”
馮圖安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趙瓊英手中彎刀。
“同在衙門當差,不必客氣。你若想學,我自然傾囊相授,隻是我使刀,不适合你,若是學劍,可找李縣令,他劍術上京第一。”
趙瓊英是李道從護衛,和他一同從上京來。
“他?”馮圖安回頭,李道從立于人群,豐神俊秀,人群中一眼看見他,“長得是不錯,可身手......”馮圖安表示懷疑,這大少爺看着細皮嫩肉。
“趙大人,您沒受傷吧?”一個女子急匆匆跑過來。
“無事。偷關大爺銀兩的賊人已經抓住,多虧你報信。”
兩個賊人偷了錢就去莺歌館喝花酒,被秋露看見,她當即就通知趙瓊英。
“這位是?”秋露見馮圖安與趙瓊英并立,男飒女靓好不登對,心中犯醋。
“馮圖安,捕快!”馮圖安拍拍胸脯,她對自己的職業引以為傲。
她的自信讓秋露低頭。
“趙瓊英怎麼又跟那個妓女在一起?”鐵炳皺眉,“他不會真看上她了吧?咦——真夠惡心的。”
“英雄救美人,美人傾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劉勉從另一側走過來,他譏諷道。
“她也算美人?頂多小家碧,不就是趙瓊英将她從陳大富手中救下嗎,怎麼她還想以身相許?掙個長期飯票,下輩子衣食無憂,做她的青天白日夢!”鐵炳最是看不起秋露這種出賣身體之人,“馮圖安、趙瓊英!磨磨蹭蹭做什麼呢!還不快跟上!”
“來了!”馮圖安跑過去。
“趙瓊英呢?”
“随後就到。”
“馮圖安,你可得離秋露遠點。”
“怎麼?”
“她是做那個的。”鐵炳壓低聲音。
“什麼?”
“皮肉聲音。”鐵炳都說不出口。
“看不出來。”馮圖安脫口而出,又止住,她看向遠處,秋露單薄的背影如同風中搖擺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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