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衙門衆人按照計劃,各行其是。
好不容易等到劉家人全部離開,馮圖安迫不及待從後院翻進去,闖進齊思君屋子。
“誰!”齊思君正在哄孩子,被突然冒出來的馮圖安吓得一哆嗦。
“齊姐姐是我,梁縣捕快馮圖安。”
齊思君對外人很警惕,尤其馮圖安還是衙門的人。
“鐵炳讓我來的。”
“鐵炳?”齊思君鄙夷,“我與他早已恩斷義絕。
“齊姐姐,耳墜。”馮圖安拿出鐵炳交給她的信物,“齊姐姐,你不要怕,劉家的人都出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齊思君定定地看着耳墜出神,緩緩站起,走到門邊。
果然,劉家的人都不見了。
“馮捕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齊思君猝不及防跪下。
“孩子怎麼了?”昨天馮圖安來,孩子在哭,今天來,孩子還在哭。再加上劉勉昨天說的,算算日子,孩子哭了快一月。
“他生下來六指,劉阿婆找人切掉了他的第六指,但都一月了,傷口還沒愈合。”
齊思君解開包被,把孩子手拿出來,孩子的手被紗布纏得死死,靠近有惡臭。
“找大夫來瞧過沒?”
“劉阿婆不讓。”
“趙捕快你守着,我和莫莫帶孩子去找大夫。”馮圖安抱着孩子,撒腿就跑。
馮圖安預備跑向相鄰的醫館寶澤堂,被莫莫攔下:“去同德堂,找段大夫。”
“同德堂太遠!”
“隻有同德堂段大夫可醫!我娘喝醉時曾抱怨,劉阿婆給兩個兒子做斷指術,卻不給她做,做斷指術的大夫就是同德堂的段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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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段大夫!”莫莫進門,輕車熟路,“找你們段大夫來!”
段鈞接過孩子,麻利清創止血包紮。
“不是說了要每日來換藥嗎!傷口都流膿了!”
“想必是知道我們在查案不敢來。”馮圖安故意道,意有所指。
段鈞不搭話。
“段大夫請留步。”包紮結束,馮圖安和莫莫一左一右攔住段鈞去路。
“怎麼了這是?”段鈞妻子胡倩買菜回來,“咳咳咳咳咳——”
“你怎麼又出去買菜?不是不讓你出去嗎?”段鈞忙不疊接過胡倩手裡的菜。
“我比從前好多了,整日待在家裡......咳咳。”
“你買菜叫我一起呀。”
“不是見你在忙嗎。”
“哪有比你更重要的事,下次不許再一個人出去。”
段鈞扶胡倩進屋,馮圖安、莫莫一左一右在同德堂門口守着。
期間同德堂病人絡繹不絕,都是點名找段鈞的,店裡另有兩個坐診大夫,但病人幾乎不找他們。
“敏敏,放心,爹娘這次一定把你醫好。”一對夫妻帶着女兒,風塵仆仆。
女孩面黃肌瘦,穿着大氅,戴着帽子。馮圖安第一眼,這姑娘穿的可真厚,第二眼,這姑娘沒有頭發?
瘦小怕冷,沒有頭發,馮圖安能想到的隻有癌症。段鈞連癌症都能治?馮圖安滿腹狐疑。
“段大夫的夫人胡倩打小就有咳病,整個青州看遍,都說活不過十九,可自打嫁給了段大夫,精神頭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好。”
“你們也是外地來的?”有人和敏敏一家搭讪。
“我們從桃源縣來。”
“我來自若水縣,比桃源縣還遠些,放心,段大夫是神醫。我娘從三年前開始頭疼,疼得瞎掉一隻眼,若水縣所有大夫都看了,都說沒得醫。可我娘,你看,現在還在呢,還能跟我到千裡迢迢到梁縣看病。”
“段鈞這麼厲害?”馮圖安不信,在她看來這幾個人必須做手術,進行化療才行。現代醫學都棘手的病症,段鈞僅憑望聞問切就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