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馮圖安走到一邊,離李道從遠遠的。
李道從朝馮圖安方向挪了挪步子又止住,他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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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靜姝的到來,好大的陣仗,百十個鐵甲衛保護她一個,加上看熱鬧的百姓,城門口被堵得水洩不通。
“肖小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李道從上前,隔着簾子同肖靜姝說話。
“世子客氣,是我禮數不周,沒有提前知會。”肖靜姝聲音柔柔,如同一股涓涓細流。
肖靜姝和李道從總共見過不到五面,每次都還是遠遠瞧上一眼,李道從對她的印象就是舉止端莊的世家小姐。
“肖小姐客氣。”
到達住處,肖靜姝提出要和李道從單獨說話。其他人努力控制表情,可還八卦還是寫在臉上。
屋内,李道從和肖靜姝相對而坐。
“世子應該知我為何而來。”
“肖小姐應該知我心意。”
兩人誰也不讓誰。
“衛國公府不會放棄與丞相府聯姻的機會。”
“待我回去好好跟父親母親說,他們一定不會勉強我。”李道從是王家和李家獨子,金苗苗一個。
李道從對自己的身份很有信心,他是他們來自不易的獨子,王李兩家百年聯姻的延續,結盟的盟書,整個家族就他最金貴。
“是方才那位小姐嗎?”
李道從沒有說話。
“隻有她的情緒可以牽動你,不過她好像對你無意。”肖靜姝給李道從倒茶,“我死過一次,不再迷戀你。但,我們可以合作。”
李道從示意她繼續說。
“衛國公府同丞相府聯姻,于你我有利。我們成婚,各取所需,你要同她在一起,我不會管,也不會為難她。”肖靜姝端出女主人,大老婆的架勢。
就這?!
李道從翻個白眼,站起來:“還以為你要說個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女主人?大夫人?我為什麼要你同意?她為什麼要俯首于你?我喜歡她,要麼她自由,要麼八擡大轎,明媒正娶。”
李道從頭也不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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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圖安在衙門門口打轉。
雖李道從沒告訴她肖靜姝未婚夫是誰,但單看肖靜姝叫走李道從,馮圖安就猜出一二。
他會跟她走嗎?他沒有提出和她解除婚約,是不是......
李道從回來,見馮圖安站在門口:“怎麼不進去?滿頭都是雪。”李道從怕弄亂她頭發,輕手輕腳給她挑去頭頂雪花。
“李道從。”馮圖安輕聲喊他。
“嗯。”他心不在焉回答,心思全在她頭頂,有個雪花就要化了,打濕頭發,可是要頭疼。
“我喜歡你,你不要做肖靜姝的未婚夫好不好?”
“嗯。”這一個怎麼弄不下來,李道從在和馮圖安頭上的雪做鬥争,漫不經心應着,待回過神,低頭看她:“啊?”
“我說我喜歡你。”馮圖安直勾勾看着他,一瞬不瞬,雪越下越大,街上隻剩他二人。
李道從耳朵紅得可以滴血,心撲通撲通,他還以為她喜歡宋式玉,他還以為他要和宋式玉争幾個來回,他還以為她會在他和宋式玉之間對比挑選。
他從來沒有如此直接、明示、熱烈地被選擇。
“牽手。”
“嗯?”風大,馮圖安沒聽清。
“想牽手。”他說話聲音柔柔,很多次并肩,他都想牽她。
她身上有一種力量能讓他從不安和恐懼中安定下來,他想牽着她,觸碰她溫熱幹燥的手掌。
馮圖安握住李道從的手,李道從手心全是汗。
“我以為你不會選我。”他埋頭在她肩上,聲音悶悶,對于解除婚約,他說得闊氣,實際心裡沒底。
“你是唯一的選擇。”說着,馮圖安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沒有其他人,之前我猶豫是因為在考慮要不要留在梁縣。”馮圖安解釋,“宋式玉從來都不在我們的故事之中。”
這句話給李道從吃了顆定心丸:“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梁縣、漠北,天涯海角。”
“你倒聽話跟招财一樣。”馮圖安逗他。
“我可比招财聰明一百倍。”
宋式玉在門後,耳邊一直回響:宋式玉從來都不在我們的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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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靜姝此次前來,不僅為聯姻,還有别的目的。
她自打落水,身體虛弱,每晚失眠,即使睡着也會半夜驚醒,醒來一身冷汗,長期失眠使得她頭暈腦脹,一月沒幾日輕松。
她得知神醫嫡傳弟子在梁縣,于是不遠萬裡趕來,想招募段鈞。
同德堂突然來了尊大佛,段鈞誠惶誠恐,師傅失蹤,他懷疑就是卷入了上京貴人的鬥争,被滅口。
肖靜姝說明來意,段鈞遲遲不答。
“段大夫莫不是看不起我丞相府?”肖靜姝施壓。
“肖小姐方才說連月身體不适,我不妨先給肖小姐診上一脈,肖小姐看看我的本事再說。”段鈞拖延。
“行。”肖靜姝也有此意。
段鈞替肖靜姝把脈,手正要搭上去。
忽的郁溪文冒出來:“肖大小姐要看病為何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