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宋縣丞隻是朋友,此前種種,都是誤會。”
正好有這麼個機會,馮圖安要将所有事說明,自從她和李道從在一起後,其他人不明真相,總有閑言碎語,李道從顧忌她,從不辯解,甚至傳出他利用權勢,拆散鴛鴦。
更有好事者,以他三人八卦,編成風流韻事,說書賺錢。
馮圖安牽住李道從的手,高舉着,向所有人表明他們關系:“李縣令乃我心儀之人,我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今後若再有人編排無中生有的事,休怪我不講情面。”
與男子同台競技,一箭穿五環,誰想不開,敢惹她。
“馮捕快與李縣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修成正果之日,可要請我們,沾沾喜氣。”
“一定!”馮圖安從容得體,無半分扭捏。
自從馮圖安在婚宴上技驚四座,萬松書院車水馬龍,多的是父母将孩子送來習武,他們大多期望女兒強身健體,如果能有一二自保手段更好。
“沒想到梁縣竟然有個女子書院,若早知道,我早送明兒來了。”宜州刺史道,“想讓明兒學些拳腳防身,就是沒找到合适地方。其他書院都是男子,她一個女子不便去。”
“竟然有這麼多愛女兒的父母?”馮小滿錄花名冊,寫到手軟。
“有,隻是我們沒有看見。,就像我娘很愛我呀。”秋澄如今戾氣全消,也不再養毒物。
“你好,我們是宋家村的。”一對父母帶着女兒前來,他們是要出遠門打工,家中無依靠,于是将女兒送到書院,有吃有喝,有夥伴,有人管教,他們很滿意。
“叫什麼?年歲幾何?”馮小滿頗有齊思君風範。
“宋钰,六歲。”
“好,請裡面請,跟着秋澄。”
“你好,宋家村的。”又一個人遞帖。
又是宋家村,“請問怎麼稱呼?孩子年歲幾何?”馮小滿頭也不擡,詢問。
“宋式玉,二十五。”
“宋式玉。”馮小滿一筆一劃寫下,“......二十五。”不對,這不是宋縣丞嗎?馮小滿擡頭,“您是?”
“我找宋式玉。”
“宋縣丞在對面。”馮小滿好心提醒。
“我知道,你把他叫過來,我在這裡等他。”
眼前的大娘不好惹,馮小滿趕緊讓柳鑫宏給宋式玉傳話,說有人找他。
宋家村,女子。宋式玉暗道不妙。
“娘,你怎麼來了?”宋式玉走過去,想把莊曉華拉走。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莊曉華甩開他的手,大庭廣衆之下,絲毫不給他面子,“竟敢找人假冒我,還私自退婚!”
“娘,有什麼事,我們私下說,不要擋着别人大門。”
今日入學的人,十裡八鄉什麼人都有,有宋式玉同期,有宋式玉從前同僚,還有其他州刺史、官員。
“我就要在這裡說!你做得出,還怕我說!”
“不好意思,打擾了。”宋式玉替母親向萬松書院緻歉。
“不敢不敢。”馮小滿哪裡敢受他的禮。
宋式玉拽着母親肩膀,強勢将她拉走,莊曉華百般掙脫,掙脫不得,開始發瘋。
“哎喲——哎喲——我命苦啊——丈夫早死,兒子不聽話——我不如死了算了!”莊曉華又嚎又跳。
宋式玉捂住她的嘴,她狠狠咬他,宋式玉仿佛失去痛覺,面無表情,隻捂得更緊。
“唔——唔——”莊曉華嘴巴被捂住,發不了聲,幹脆用手把自己頭發抓個稀亂,她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不成,還要帶上宋式玉,她将宋式玉臉上抓出道道血痕,抓亂他頭發。
母子倆像瘋子。
宋式玉深深閉眼。
莊曉華還要鬧,宋式玉無奈道:“我錯了,娘我錯了!”
宋式玉松開她,莊曉華轉過來,啪——給他一記響亮耳光。
接着她整理好頭發和衣服,扔下宋式玉,朝竹山書院走去。
宋式玉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扒光臉面,他自己一件一件撿起,整理好發冠衣襟,再向所有人緻歉:“抱歉。”他頭埋下,無顔見人。
“說說吧,怎麼回事?”莊曉華坐在上位,給自己倒茶。
宋式玉站在下首。
“我與馮圖安無情,分開理所應當。”
“我同意了嗎?”莊曉華飲茶,“還找個鄉野村婦來假扮我!跪下!”
宋式玉依言跪下。
莊曉華将茶杯擲向他,宋式玉不躲,頭上一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