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道從說分開,馮圖安一定不死纏爛打。
一個優柔寡斷,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人,和他在一起隻會互相折磨。說好聽一點,愛恨情仇,可歌可泣的愛情,說難聽一點,矯情照做,沒苦硬吃。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會放開你。除非你跟我說,你想走。”好在李道從沒讓馮圖安失望。
“不可能,不會有那一天的,你要一輩子當我的小狗,聽我的話。”
“求之不得。”李道從聲音缱绻。
當李道從和馮圖安告知其他人,他們要去上京時,沒有人驚訝。
李道從身份特殊,王李兩家絕不可能會讓他滞留在外。
“還回來嗎?”宋式玉問。
“當然!”
“還以為,你走之後,我就是縣令了。”
“想得美!隻是暫時把衙門交給你,等我回來,我還是縣令。”
“好,等你回來。”
宋式玉說出所有人心聲,等你們回來。
馮圖安與父母道别,王柳慧和馮易簡萬般不舍。
“好好照顧自己,到了上京來信,早些回來。”馮易簡囑咐。
“對文昭的父母親近些,留個好印象,但要是......”王柳慧說着,話音一轉,“要是他們欺負你,看不上我們小地方來的,你就回來,阿爹阿娘永遠在家等你,不要委屈自己。”
“我知道,我是阿爹阿娘的捧在手心,付出心血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作踐自己。阿爹阿娘,保重身體,女兒去去就回。”
和李道從、馮圖安離開的一同還有趙瓊英,此次他回去依舊隻是個護衛,肯定會被廷尉府和上京某些好事之徒恥笑。
李道從讓他留在梁縣,他拒絕:“我是世子的護衛,世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待世子回到梁縣時,我自然就跟着回來了。”趙瓊英知道李道從在上京無半個貼心之人,他不放心他,所以執意跟去。
上京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身邊有個可信任之人也好,于是李道從同意趙瓊英跟他們上路,但他有一個要求:“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不可瞞我。”他實在怕趙瓊英受欺負。
前往上京路途遙遠,路上馮圖安十分關照秦嬷嬷,李道從愛重她,馮圖安便愛重她,馮圖安感謝她二十多年來對李道從的陪伴與關心。
從前她無法彌補的歲月,至少還有秦嬷嬷,李道從身旁至少還有一盞燈,為他照亮。
“嬷嬷,累不累,是否要休息?”
馬車是很颠簸,馮圖安不愛坐,她每次坐都想吐,推己及人,馮圖安怕秦嬷嬷難受但怕耽誤行程,不敢說。
“沒事。”秦嬷嬷掀開車簾,長時間趕路,她身體受不了,臉色很難看,“不要耽誤時間,早早趕回上京才是。”
“嬷嬷,你臉都白了,文昭!”馮圖安喊住走在前面的李道從,“停一下,休息一會兒。”
“不用。”秦嬷嬷厭惡她的自作主張,“我沒事,繼續走。”
李道從駕馬過來,見秦嬷嬷臉色發白:“停下,休息。”
秦嬷嬷不敢忤逆李道從,但她對馮圖安态度很不好,馮圖安扶她下馬車,她直接無視:“像你們這樣走走停停,要時候才能到達上京?回去晚了,世子又要惹夫人和國公爺不快。”
馮圖安是故意的,她一再拿秦嬷嬷當借口,拖延返京時間。
“嬷嬷,還請對圖安尊重些。”李道從把秦嬷嬷單獨拉到一旁。
“她會讓你受罰,她不懂,難道你還不懂國公爺是個什麼脾氣,他說了十日到,就一刻不能晚。都說了,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趕路。”
“她是為我好,她關心你也是因為我,反正受罰又不是第一次,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麼。若嬷嬷愛護我,就應當愛護圖安,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看見下一次。”
“遵命。”
李道從脾氣好,但不代表他沒脾氣,尤其涉及馮圖安。
“天色也不早了,嬷嬷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是。”秦嬷嬷黯然退下。
“嬷嬷。”李道從叫住她,“文昭今日說話重了些,還請嬷嬷不要放在心上。”
“世子哪裡的話。”秦嬷嬷笑着回頭,“即便是牙齒和嘴唇還要打架呢,家人之間有磕碰正常。”
見秦嬷嬷和李道從談完話,馮圖安才走上去。
越臨近上京,馮圖安明顯感到李都從緊張,他心事重重,他不願回去,但他作為兒子,父母有召,不得不回。
馮圖安能做的,隻有小小的拖延返京時間,哪怕隻有一天,讓他松口氣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