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兒,吃飯了。”
“又是這個,我不愛吃這個!奶奶,你煮點别的行不行啊!”
“慶兒,慶兒是誰?”李道從努力回憶,“屋子裡還有一個人,是,是......是另一個我!”李道從大夢初醒,“他是秦嬷嬷的孫子!”
全都是謊言,全都是背叛,李道從接連被打碎。
“你愛吃什麼?奶奶馬上去做。”
“紅燒魚,炒牛肉,獅子頭。”
“好好好,我馬上換。”
秦嬷嬷又開始哐哐哐切菜。
忙活好一陣,秦嬷嬷端着重新做好的飯菜出來。
她從沒這樣對我,李道從眼淚止不住流。
“多吃點肉!”秦嬷嬷一個勁兒給慶兒夾菜。
“牛肉好吃。”
“喜歡,奶奶天天給你做。”
原來她不是不能做,也不是累,也不是煩,隻是不願意給我做。我拿着一團棉花當棉被,愛不釋手。
在沒遇見馮圖安之前,秦嬷嬷是李道從唯一的情感來源,他早已習慣看秦嬷嬷臉色,隻要秦嬷嬷抿着嘴,沉着臉,李道從一定會關心。
“嬷嬷,你怎麼了?頭疼?肩疼?”
秦嬷嬷一吹風就頭疼,肩膀還有舊疾。她身體不好,終日苦着張臉,李道從在意她,是以習慣察言觀色。
秦嬷嬷的喜悲就是他心情的晴雨表,秦嬷嬷稍微皺下眉,李都從都會不安,又怎麼了這是?
秦嬷嬷極少對他笑,終日皺眉,他們的生活如同冷色調的悲劇。
被子沒曬透,秦嬷嬷要罵罵咧咧,今天下雨,秦嬷嬷要啐幾句,要不就是半死不活,唉聲歎氣,一問,又說沒事。
李道從是主人,感情上卻是寄人籬下的棄兒。
“他真的會走嗎?”
祖孫兩說起李道從。
“他肯定會走的,我們慶兒是要做世子的人。”
“夫人和國公爺會不會舍不得他?”
“不會的,你見過舍不得胳膊,舍不得腿的,你見過舍不得桌椅闆凳的嗎?隻要你乖乖聽夫人和國公爺的話,世子之位一定是你的。”
“嗯,肯定是我的!我都努力二十五年了,整天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暗格裡,總不能辜負我吧。”
“放心,老天爺是不會辜負努力的人的,我們祖孫倆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總算熬出頭了!”
那我算什麼!我這一生又算什麼,我是個什麼東西?所有的都是假的!李道從洩了力,任由自己陷入無盡沉睡,就這樣死去吧。
“流寇破城,全城戒備!”
趙瓊英以流寇之名,搜查全城。
“大人,皇帝那邊有動靜了。”
衛國公府,肖成山靜靜等着動亂。今日是肖靜姝和衛國公世子的大喜之日,肖靜姝坐在喜床上等待她的夫君。
“再等等,還不夠,要一網打盡才好,再派些人守住衛國公府,動靜鬧得越大越好。”肖成山氣定神閑,“終于等到今天!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衛國公府外,守着一大群裝備精良,訓練有數的士兵,趙瓊英一看便知是丞相的人。
丞相要反,以衛國公世子為餌,而皇帝欲收漁翁之利,放趙瓊英去咬餌。
趙瓊英看破局面,依舊入局,整個梁縣衙門,明知陷阱,依舊赴約。
宋式玉、鐵炳和劉勉帶着衙門的人于天黑之前,潛入上京。
趙瓊英在前門與丞相的人對峙,馮圖安帶着劉勉摸進侯府,宋式玉和鐵炳在外接應。
“豎子小兒!帶禦林衛破門,莫不是想反!”丞相府的人先發制人,扣帽子。
“我等奉命追剿流寇,還請國公爺放行。”趙瓊英知道與他對峙的是丞相府的人,但他不點破。
丞相府的人突然朝禦林衛放箭:“流寇在此,衆人随我剿寇!”
“殺流寇!殺流寇!”
毫無征兆,兩軍交戰,大戰一觸即發!
馮圖安和劉勉聽見動靜。
“我們得快點,瓊英也許抵擋不住!”馮圖安說。
“我知道李道從在哪兒。”
忽的,馮圖安面前出現一個瘦削人影。
“你是李舜臣?”
“我知道李道從在哪兒,你們跟我來。”李舜臣竭力跑得很快,不過幾百米的路,他氣喘籲籲,他扭開一個暗門,“李道從就在裡面。”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馮圖安謹慎。
“沒人比我更想他離開,再說,你還有時間嗎?趙瓊英馬上就要守不住。”
馮圖安進退兩難,最後決定:“劉大哥,你守着,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