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森悄悄祈禱着陳家還有其他女兒,陳潮章側過身,對坐在身旁的陳夫人道:“讓管家去把钰雪帶過來吧,我們也聽聽她的想法。”
“好。”陳夫人幹脆地回答着,把張管家召到會客廳。
白森目光望向地面,臉色不自覺的凝重起來。
“怎麼,跟陳家大小姐一起行動,不樂意麼?”不良帥湊近過來低聲道,他雖然被排除在暗中查案的人選之外,此時卻不見他有多少苦惱的。
“你不知道情況。”白森搖着頭,小聲道。
因為沒有充足的證據,貓屍案的最終真相白森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陸煥也不例外。
并且,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慘敗在陳钰雪手裡,也讓向來自負的白森耿耿于懷,她不想讓别人知曉自己的失敗,這個原因也讓她把秋市那日與陳钰雪的交談一直壓在心裡。
陸煥見手下面色不好看,沒再多說什麼,轉頭看向門外的院落。
過了一會兒,身着一襲水綠色裙衣的陳钰雪緩緩走進大廳,先到父母面前行了個禮。
“阿爹,阿娘。”她仍是那副嬌弱的模樣。
陳潮章點了點頭,望着小女兒的眼裡滿是慈愛的神色,他站起身,帶着陳钰雪來到容州都督面前,“來,钰雪,先來見過徐将軍。”
“徐将軍萬福。”陳钰雪挺直腰身,屈膝俯首,雙手交疊在身前,行的正是當今聖上制定的女子拜禮。
中年喪子的事實讓徐耀心頭布滿陰雲,饒是如此,見到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的陳钰雪,他也醒過幾分精神,簡單回了個禮。
“這位是鴻清棋院的歐陽弈山長。”陳潮章又指引女兒轉個身,陳钰雪不急不慢的再次拜了個萬福禮。
“免禮,免禮。”歐陽弈起身,看他的動作竟比身為小輩的陳钰雪還要緊張幾分。
陳潮章轉向對面,目光在縣衙一行人上轉了一圈,攬着女兒的肩膀道:“這邊的都是咱們縣衙門的大人,聽你娘說,他們為了你的麗兒出了很大的氣力,該有的禮節不要少了。”
“是,阿爹,”陳钰雪應答着走上前,略一弓身,“見過各位大人。”
恰在此時,白森擡起頭,目光正與陳钰雪碰上了。
“見過白捕快。”陳钰雪大大方方地道。
“陳小姐。”白森強自壓着即将加速的心跳,回答道。
陸煥毫不避諱地直望着陳家的大小姐,笑道:“陳小姐看起來面色不錯,想必已經從先前的驚悸中恢複過來了。”
陳钰雪看向不良帥,淡笑着答道:“謝大人關心,小女已經完全康複了。”
陸煥撫了撫下巴,微微收了笑意。
等陳钰雪對廳上的衆人都行了禮,陳夫人喚道:“钰雪,過來。”
陳钰雪緩步走到母親身旁,垂眉問道:“阿娘,是有什麼事麼?”
陳夫人拉住女兒的手,問:“阿娘問你,想不想到鴻清棋院學棋?”
陳钰雪似乎沒想到被急急召來會客廳,面見了兩位一看就知身居高位的陌生人,竟是為了學棋。
還未回答,陳钰雪卻先下意識的往側旁偏了偏腦袋,眼角餘光掠過白森的方向。
“阿娘,”她眼眸一轉,回道,“您知道女兒對手談一事向來都很有興緻,正愁沒個方法提升棋藝,鴻清棋院女兒早有耳聞,很是向往,如果能有幸到鴻清棋院學棋,女兒會非常高興。”
陳夫人面色一緊,她愛女心切,原本是希望女兒拒絕的,畢竟那棋院裡剛剛出了命案,又聽白森分析兇手極有可能還潛藏在棋院内,讓她女兒以身犯險,她是一萬個不願意。
陳潮章其實也是一樣的心思,可是還不等他們夫妻二人說什麼,徐耀當先站起身,對陳家行了個大禮。
“潮章,夫人,”徐耀嗓音悲怆,“犬子的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我愧對他九泉之下的阿娘,今日,還望二位傾力相助。”
陳潮章看了看黑着一張臉的夫人,長歎一口氣,上前扶住徐耀,懇切地道:“徐将軍,您的事,就是我陳家的事,我這就安排小女跟随歐陽山長前去棋院。”
徐耀彎着身,臉朝地面,距離他不遠的白森見這五尺男兒緊閉雙眼,鼻息沉重,待他再擡起頭來時眼裡竟紅了。
“钰雪,是這樣,”陳潮章轉身面向女兒道,“為父想着你年紀尚小,而且你打小就在你娘身邊,沒離過家,我和你娘擔心你在外被人欺負了,所以特地把縣衙的幾位大人請來這裡,請他給你安排了一個随身的侍衛。”
“哦?”陳钰雪有些不解。
“我們商量下來,”陳潮章面不改色地道,“白捕快跟你年紀相仿,由她扮作你的丫鬟一同到鴻清棋院入學,有白捕快跟在你身邊,我跟你娘也安心許多。”
白森一聽,眼睛都發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