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臉懵逼。
不過一瞬,陳一鳴和雲野就像又品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表情都揚了起來,跟秦怿擠眉弄眼,示意他快坐下。
這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坐。秦怿走進桌椅之間的留空,剛準備伸手将椅子拉回來,江恒就像收到指令般,立即将椅子推到合适的位置,讓秦怿坐下後離桌子剛好留有一拳,是很舒适的距離。
陳一鳴和雲野笑得更意味深長了。
秦怿被對面盯得渾身不舒服,把平闆支了起來,擋住他倆的視線。随即,往江恒旁邊湊近了些,小聲道,“謝謝。”
此時,周秉正已經開始此次會議的開場白,照例宣布會議議程。
江恒總是一副好學生做派,正目不轉睛側着臉看向周秉正,下颌線繃得很緊。
三秒後,秦怿見江恒沒什麼反應,大概率是沒聽見。
沒聽見算了,本隻是覺得再怎麼樣鬧不愉快,人家幫忙拉椅子,都得說聲謝謝,這下剛好不用說話了。
秦怿剛要擺正身子,就感覺左邊的人湊了過來,還離得很近,說話呼出的熱氣噴在耳尖,“剛周領袖講話我沒聽清,你說什麼?”
秦怿感覺要炸毛了。
沒聽清就算了呗,你還問!還湊這麼近問!
秦怿倒吸了口氣,江恒可能以為跟他說話了,但還是沒聽清,又湊近了些。
完全是近在咫尺。
感覺稍一偏頭,江恒的嘴唇就能蹭到自己的耳尖。秦怿徹底不敢動了。
人就這樣僵在原地,壓着聲音道,“我說,謝謝。”
“不客氣。”江恒終于坐正回去。
秦怿長舒了口氣。
這一頓折騰,秦怿有些渾身不自在的,早上開會本來就困,盯着周秉正用那一成不變的緩慢語調念經,秦怿開始眼皮打架,又不敢閉眼,幹脆四處打量觀察,找點别的事轉移注意力。
陳一鳴和雲野困成一副看着還好好的,人其實已經走了好一會的模樣;米亞天不怕地不怕的,光明正大撐着腮幫,腦袋開始釣魚;就江恒,目光炯炯紋絲不動地盯着周秉正看,還時不時在平闆上做筆記。
江恒專注時眉頭總是輕輕蹙起,因五官立體,低頭時會有些眉壓眼,看起來有些兇。總喜歡剪個利落的劉海,發尾和鬓角剃得刺刺的,一看就不好惹。
感覺許久沒有離這麼近打量江恒。他似乎比從前黑了點,變成小麥膚色,更襯得人五官深邃,比以前看起來更成熟,也更帥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拿捏江恒不會注意自己,可勁打量人家。秦怿一時覺得有些臉熱,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
偏在這時,秦怿的目光瞟來瞟去,落在江恒的左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疤痕上,蓋了條聲紋狀的銀鍊子,不正是秦怿送給他的成年禮物。
秦怿驚得頓時清醒。他盯着江恒的左手腕目不轉睛,這不是幻覺吧。
手鍊看來被主人愛護得很好,幹淨锃亮的。還偶爾反射來江恒面前屏幕的光。
在山洞那會,江恒也戴着嗎。秦怿冥思苦想,當時救援情況危急,沒注意到這麼多,而且發生了結合熱,一覺醒來直接給他幹//進醫院睡了三天三夜,什麼都記不得了。
結合熱。這不提還好,一提秦怿就徹底坐不住了。
這間會議室不算大,會議桌上擠了十來号人,大家坐得很緊湊,秦怿和江恒幾乎手臂貼着手臂。江恒偏又時不時擡手寫筆記,右手肘總會若有若無會蹭過自己的左手臂。
本也是正常現象,之前蹭一下,秦怿也沒當回事,但現在滿腦子不幹淨,還被蹭來蹭去,感覺哪哪不對勁。
秦怿拼命往右側靠,但江恒一擡手還是能蹭到。秦怿便一直不動聲色在躲江恒的手,側身,後仰,前傾。
還是沒轍。秦怿真受不了了,擡起椅子想往旁邊挪開點位置。
就見江恒忽地湊過來,冷不丁防來了聲,“怎麼了?坐得不舒服嗎?”
秦怿直接僵在原地不動了,剛準備故作自然回個沒有。
隻見對方蹙緊眉頭,打量着自己的下半身,最終目光停留在屁股上,嚴肅道,“真的沒不舒服嗎?”
“真的沒”這三字還加了重音。
秦怿當然知道江恒指的是什麼。結合熱後,自己睡了三天三夜才醒,就見江恒發來的消息直白問道——我不會真的把你弄壞了吧。
江恒沒心眼的,确實沒别的意思,隻是很單純地想知道當時是不是弄疼人了。現在同樣,也真的是在關心人有沒有不舒服。
但有人正直,有人不坦蕩。
秦怿無奈地吸氣呼氣,簡直被江恒給氣笑了。奮力把椅子拉到一旁,不顧發出的噪音讓周秉正皺眉停頓了下,也不顧江恒一臉正直關心人的求知神情。
秦怿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