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喬老漢他們知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後連罵了趙家幾句缺德,連地都不去了。
“早知道昨日就不讓你去婚宴上了,這王裡正幹得都是什麼事啊,虧我還特意喊興盛過去給他們撐場子。”
喬老漢氣得在堂屋背着手打轉,他看着喬興盛,生怕這事會牽連到他,讓他無法科舉,“這事不會牽連你吧?”
周氏立馬大喊:“不會吧,又不是我們姓喬的做壞事?還能牽扯到興盛?”
若早知是這樣,昨日她就不罵姓王的是狗了。
喬興盛臉色也很難看,裡正還影響不到他接下來的科舉,可到底名聲有礙,眼下老師正有意将女兒許配給他,萬一……
“那讓山子不要娶方家哥兒了?”
喬興盛聽到他娘這話,搖搖頭:“是一定要娶,不娶才對我們家名聲不好。”
周氏聽兒子這麼說,放心下來。
喬老漢沉默半晌,罷了。
老二家的就已經是個哥兒了,再多個就再多個吧。
“老大家的,你去門口看看趙家什麼時候來人。”
周氏應聲出去。
屋裡隻剩下爺孫三人。
“就算沒什麼影響,但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喬老漢便掏出一枚銀子遞給他:“你買塊墨,送去你老師那,再告罪一番。”
喬興盛掂量一下銀子的重量,心情好了不少:“知道了。”
“喲,大哥你們躲裡面說什麼呢?”
喬嶽半倚靠在門框上,手裡還端着碗筷,問了一句,又低頭吸溜吸溜吃了一大口面條。
喬興盛快速将手掌一翻,順勢将銀子揣懷裡,不動聲色地說:“今日怎這麼早起?我和爺爺他們在說昨晚的事呢。”
喬嶽長歎一聲。
他也不想早起啊,昨日本就睡得晚,還一整宿在做夢。
喬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啊,山子,昨日你就該讓人喊我們去,我們把王家敲個稀巴爛,那才過瘾!”
喬嶽肩膀一沉,躲開繼續拍過來的手掌:“大伯母不在,大伯你都沒發現?”
喬老大撓撓頭,笑着說自己太累睡死過去了,“你大伯母什麼時候出去都不知道。”
“哦……”喬嶽三兩口把面條吃完。
喬老大又問什麼時候去砸趙家。
喬老漢咳嗽一聲:“行了,砸什麼砸!他們到底沒成事,等會兒又讓他們道歉賠銀子,你信不信不出兩日,就成我們姓喬的做得太過了。”
若是昨日事情一出就去砸趙家倒是沒問題,可昨日一步接着一步,哪有時間跑到趙家去。
今日再去砸,那也遲了。
喬老大當着小輩的臉被訓,趕緊借故跑出去。
喬老漢這才拉着他就問何時與方家下定。
喬嶽一聽,頓時頭痛不已。
“爺爺,這事……還沒定啊,人那邊拒絕還是答應還不知道呢。”
“怎麼就不是你說了算?”喬老漢說,“你一個男人說娶,人家那邊還能拒絕不成?是不是你不夠主動?”
喬老漢雖不喜歡哥兒,但對男女、哥兒之間這點事他還能不知道。出了這種事,隻聽說過男人不樂意娶,對方不是遠嫁就是跳河的,沒聽說過男人樂意娶還娶不了的。
喬嶽撇嘴:“爺爺,人家怎麼就不能拒絕了。雖然你孫子高大威猛,長得俊俏,但也不見得人見人愛吧。”
方初月一直想嫁給喬興盛,如今肯定不成了,可就算這樣,也不見得人就非要嫁給他。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喬興盛:“……”連他都不敢說出這種話,喬山子到底怎麼敢的。
周氏此時跑進來通風報信,“山子,快,趙家人來了……”
喬嶽把碗筷随手放桌子上,幾人一塊兒出去。
就見趙老三被喬老大扯着衣領逼問,“你們趙家真是好樣的,竟敢這麼算計我們,信不信我讓我兒子一紙訴狀将你們告去縣衙!”
趙夫郎在旁邊垂着臉。
周邊都是指指點點的聲音,趙夫郎愈發沉默,扒拉兩下頭發将臉頰蓋住。
“喬叔,今日我是真心實意帶夫郎過來道歉的,不如讓我們進去再說。”趙老三好不容易從喬老大手裡掙紮出來,他朝着喬老漢苦笑道。
喬老漢掃視一圈,點頭道:“進來吧。”
喬老大這才放過他,讓他帶着人進去。
人都進去後,喬老漢就讓把門關上,喬嶽走到最後,“用力”将門帶上,門縫尚有兩根手指寬。
喬嶽一走到他們面前,趙夫郎便撲通跪在地上,“對不起。”說着就猛磕了幾個頭。
“實在對不住,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管好夫郎,昨天他回來我們才知道他竟做出如此丢臉的的事情!實在是愧對大家,愧對嶽小子,好在嶽小子沒什麼事,不然我們真的難辭其咎啊……”
趙老三将五兩銀子遞給喬老漢。
喬嶽長臂一伸,直接從中間截獲五兩銀子。
“……”喬老漢掃了他一眼,不好在趙家人面前發作,眼不見為淨地收視線,又朝着趙老三說,“你這夫郎确實對不住我們山子!他這頭該磕,我們山子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