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嗎,她說我們必須每日上交血肉才能活下來。”
“你信?”
“當然不信。”張月一搖搖頭,“夏旭他們割肉以後變得這麼虛弱,肯定是副本給他們加了debuff。”
李栀雲表示同意。
因為她們上交的隻是頭發,剪掉對身體也沒有傷害。但男士們的情況卻大相徑庭,造成的傷口甚至連道具也無法完全治愈。
天天這樣下去,誰知道會出什麼岔子。
……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将公館的一、二樓完全探索了一遍,很可惜,并沒有什麼發現。
眼下隻剩第三層的閣樓沒有去過了。
但她們也不着急,畢竟三樓很有可能作為玩家的休息場所,能調查的機會還多。
經過她們的一番折騰,很快便到了晚餐時間。白夫人将玩家們再次召集到一樓的餐廳。沒過多久,白先生也回到了公館。
白夫人:“老公,快來一起用晚餐吧。”她的微笑溫婉可人。
李栀雲定定地看着她,發現這回白夫人是發自内心的高興,并不似白天對玩家那般虛情假意。
白先生欣然入座,夫妻倆卿卿我我的,臉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玩家的冷臉與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玩家:真不把我們放眼裡是吧。
擡頭看見他倆秀恩愛——反胃。
低頭又看見桌上用人肉做成的飯菜——更反胃。
這飯是沒法吃了!
李栀雲索性閉目養神,靜靜等着晚餐結束後的離場。沒想到她剛沉下心來,就聽到鄰座的朱曉怡拍案而起。
“我要舉報!”朱曉怡怒斥:“白先生,你老婆強迫我們獻血割肉的,你管不管?”
餐廳内倏然安靜下來,沒人接話。
所有人都一臉驚詫,屏氣斂息地看向夫妻二人。
白先生的眉頭輕輕一擠,随即又舒展開來,但他嘴角的笑意倒是未變。白夫人的反應也不大,可李栀雲還是能感受到,她在強壓怒火。
怕是要出事……
白銅會團的另外兩人扶額長歎。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朱曉怡會不跟他們商量直接當面告狀,甚至還是告副本boss的狀。
這樣壓抑的氣氛持續到了晚宴結束。
出乎意料,夫妻二人并沒有對朱曉怡做出懲罰,甚至還在貼心地為玩家分配房間。
看起來,兩人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白夫人:“二樓和三樓各有兩個房間,雖然布局都是一樣的,但二樓會更寬敞一些。”
張月一:“我和栀雲住三樓就行。”
“那我們也住三樓吧。”白祁緊跟着說。
剩下二樓的兩個房間留給了白銅會團,翟琦琦擔心朱曉怡又出亂子,便提議讓她們兩個共住一室。
結果,剛一開口,就被白夫人無情駁回了請求。
“剛剛告狀的那個,她就單獨住吧。”白夫人眼神冰冷。
話音剛落,朱曉怡的表情逐漸僵硬,臉頰上的肉隐隐抽動,讓人感受到她的絕望和惶恐。
她猛地攥緊一旁翟琦琦的手腕,對白夫人的安排是百般不情願,可夫妻二人并不給她讨價還價的餘地。
房間就這樣确定後,李栀雲和張月一來到了三樓的卧室。
……
剛打開房門,一股怪味就由内向外擴散開來。
難以形容這味道有多難聞,就像汗臭味和腐爛味混合在一起,後調甚至還有一股血腥味。
李栀雲突然想起現實世界中一位學長的名言:
“這裡臭臭的,那裡臭臭的,腐爛了都!到時候我哪天打開門,兩隻秃鹫在那咋辦。”
她哭笑不得,這話倒是很符合現在的情景。
進入卧室,屋内有些昏暗,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兩張并排擺放的單人床,白色的床罩在微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張月一俯身查看床底,除了些許灰塵,并無異常。接着她又來到第二張床前,重複剛才的動作,确定沒有什麼“東西”躲在這裡。
随後,她将視線投向牆角的衣櫃。衣櫃是深棕色的,散發着陳舊的氣息。張月一的心裡有些發怵,但還是硬着頭皮,讪讪地拉開櫃門,好在衣櫃内空空如也。
做完這一切,張月一走到窗戶前,望着窗外的夜色,緊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放松。
然而,正當她準備拉上窗簾時,一陣風突然吹過,天花闆上的一塊區域開始下陷,灰塵簌簌落下。随後,又傳來幾聲沉悶的巨響。
這突兀聲音仿佛是很沉重的物體撞擊産生,震得連床榻都在微微顫抖。
張月一大驚失色,從床上驚坐而起。
她們明明身處公館的頂層!
按常理來說,上面不該有任何聲響才對。她心跳加快,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李栀雲。
後者将食指放在嘴前,比了個“噓”的手勢。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果然,沒過多久,頭頂又傳來刺耳的尖叫聲。這聲音與陰冷的風聲融為一體,在屋内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有些凹陷的天花闆緩緩滲出黑色的液體,順着牆壁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張月一感到遲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栀雲收回手,語速悠悠的:“看來,有些東西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