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麼變故?”蔣月華追問。
孟掌櫃歎了一口氣,“我隻是一個掌櫃,邀月樓背後另有東家,上頭有人不同意,在下也無能為力。”
蔣月華仍不明白,“為何不同意,難道是因為價格?”
如果是因為價格,孟掌櫃昨日就不會跟她簽訂契書,一定還有别的原因。
想到這裡,蔣月華似笑非笑道,“孟掌櫃,昨日我們契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倘或你要反悔,可是要賠我一半的貨款。”
孟掌櫃颔首,“這是自然”,說着便從懷裡掏出兩塊銀錠遞給她,“一共二十兩,你拿着,此事就此作罷。”
蔣月華見此便知果然不是因為價格,她思索片刻并沒有接,隻道:“到底因為什麼,難道是我得罪了你?好歹叫我死個明白,日後也有個準備。”
孟掌櫃看了看四周,而後往門外走并示意蔣月華跟上,兩人走到一個角落,見四周無人,孟掌櫃才低道:
“這其實并不與你相幹,隻是我們邀月樓先前的雞蛋是從一位姓王的人家那裡拿的。”
“他家有些來曆,其妹是我們夫人房裡的管事嬷嬷,算說得上話,昨日你走後,她便派人遞了口信兒”
說到這裡,孟掌櫃頓了頓,“倘或她要是在夫人面前說點什麼,我犯不着因此得罪她,所以……”
蔣月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忽然出現這個變故,少不得打亂她的計劃,蔣月華一時有些愁眉不展。
孟掌櫃其實也有些不悅,一個内宅的管事嬷嬷也能來指揮他辦事,怎不叫人惱恨。
況且他定下俞家的雞蛋,全為了酒樓,沒有半分私心,為此倒被人排揎了一頓。
“孟兄,聽說俞夫人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蔣月華擡頭一看,便見李大廚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看見她後更是眼睛一亮,“俞夫人,雞可帶來了?我昨夜想了好幾道菜,正等着你的雞呢!”
蔣月華聞言苦笑一聲,“恐怕咱們是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這卻是為何?”李大廚不解,随即看向孟掌櫃,孟掌櫃歎了一口氣,“王朗的來曆,你這個做師傅的,應該知道吧!”
那位王嬷嬷能這麼快得到消息,難保不是他透露出去的。
王朗?他不是後廚的學徒麼?與他又有什麼幹系。
李大廚正疑惑,忽然想到以往的雞蛋都是他家運過來的,而他又有一個姑姑在東家夫人跟前做事,以往沒少在其他學徒跟前顯擺,因此他素來不喜。
“這不是胡鬧嗎?難道東家也是這個意思?”李大廚想明白後忍不住大怒。
“東家忙着呢,又怎會知道這些小事。”
兩人都不高興,可到底萬一那王媽媽在夫人跟前說點什麼,夫人再吹吹枕邊風,那後果,一時兩人都有些沉默。
蔣月華見兩人都為難,不願意為此事出頭,便知這門生意黃了,看來今日還得去其他酒樓找出路。
不過,蔣月華并不灰心,有一就有二,系統産出的好東西,還能賣不出去?
“大早上的,什麼事這樣熱鬧,都聚在這裡”,一個溫潤的聲音悠悠的傳來,“李師傅,昨兒還說研制出好菜,一大早要做出來給我嘗鮮呢,怎麼到這裡躲清閑來了?”
李大廚和孟掌櫃連忙笑臉迎了過去,“少東家,您來得可真是早。”說着李大廚賠笑的看着蔣月華,“咱們生意做不成,這雞你可否賣我們一隻,價錢你開。”
“好”,蔣月華颔首,蔣月華不會因為一次生意做不成,便與邀月樓交惡。
三人一齊往門口走,蔣月華徑直去牛車拿雞,正遞給李大廚時,忽然發現了一個眼熟的人。
那人擡眼看見蔣月華也十分驚訝,“竟是你!”
蔣月華看着孟襄,想到方才掌櫃喚他少東家,便問道:“邀月樓也是你家的産業?”
孟襄颔首,笑道:“正是,你來這裡是?”
孟掌櫃見兩人似乎認識,連忙道:“少東家,您跟俞夫人認識?”
孟襄解釋道:“那日我遇着小偷,幸好俞夫人行俠仗義,幫我追回錢袋。”
說着他看着俞夫人手裡的雞還有牛車上的籮筐瞬間明白,“俞夫人是來賣東西的?不知是什麼,貨好的話,價格好商量。”
李大廚眼珠子一轉,連忙将來龍去脈都說清楚,末了又說:“昨日我要研制的菜都依托于俞夫人帶來的一品雞。”
孟襄聽聞此事有些生氣,生意上的事,竟被一個管事嬷嬷轄制,豈不荒唐?若事事如此,他們孟家哪兒來的這樣大的家業。
當下便發話道:“李師傅,你将這雞和雞蛋全都做一份給我嘗嘗,倘或真如此神奇,這門生意便可做,母親那邊我自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