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他到底強行咽了下來。算了,看在唐頌之才新婚的份上,他給他幾分面子。
若是真的沖喜好了,到時候再找個理由罰跪再是。
陸清蓮還是有些不情願,她是庶女,可母親和嫡母的身份那是天差地别。
她的嫡姐備受疼愛,手裡的嫁妝異常豐厚,比唐家的家業還多。
畢竟唐家分了家,大房是前途最好,也是最受寵的,唐仲賢作為三個兒子中間的那個,得到的家産和資源都很有限。
她視作囊中之物的東西又怎麼舍得拿出去,吞吞吐吐的說:“可是三郎還年輕,我怕打理不好,敗光了家業……”
小時候,她是長輩,說小孩子各種不好,原主也無能為力,可唐頌之都是成年人了,很多理由就成了無力的借口,并不好用。
唐頌之道:“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我自然會好好保管。便是真的敗光了,也和姨母無關。可若是這家業在姨母手上發揚光大,後頭成了别人的東西,怕是娘親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
他看向唐仲賢:“父親要是覺得我不順眼,可以把我和宋晏分出去單過,放心,隻要把我娘留下來的東西一分不少的給我,您的東西,我一個銅闆也不要。”
陸清蓮确實不是好東西,但偏心眼的親爹才更無恥。陸清蓮兩巴掌,唐仲賢十八掌。
宋晏在這個時候選擇了站隊,他柔聲保證:“我出身商戶,在經商之事上倒是有些心得。雖不是什麼天縱奇才,可夫君若将願意将母親的産業交給我打理,宋晏定然不會敗了夫君的家業。真要是有那一日,便讓宋晏遭天打雷劈。”
真要是有那一日,他就不是宋晏了。再說了,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他可從來不信天罰。
“呸呸呸,不準說這種晦氣話,我相信你的本事。”唐頌之握住他的手,一臉的含情脈脈,“交給阿宴,我自是放心,娘親知道我娶了你這樣好的妻子,肯定也十分欣慰。”
坐在太師椅上的中年夫妻兩個感覺牙酸心堵。
但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陸清蓮确實也不可能再幫忙把持着嫁妝。
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态:“我隻是覺得,你們剛成婚,正是相處的時候,沒有多餘的精力處理那些東西,自然不是想霸占姐姐留下來的東西。”
她的兒子還要考科舉,名聲很重要,肯定不能被連累。
至于那些嫁妝,她當然有别的辦法應對。這麼多年以來,她也不是吃素的,唐頌之就算拿到了那些東西又怎樣,很快就會敗掉。
而且因為常年生病的緣故,唐頌之很多東西都不懂。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陸清蓮又幹脆利落起來,進屋拿了一串黃銅鑰匙出來:“三郎,這就是嫡姐當初留下來的鑰匙,那些東西都在裡面,我沒有動過。至于莊子上各類産業的賬本,我會讓管事的送過來。”
等唐頌之拿了鑰匙,她突然按住額角:“我頭好疼,交接的事情就讓管嬷嬷陪你去辦吧。”
女人做出一副寒了心的模樣,不用懷疑,等唐頌之出去之後,關于他這個嫡長子,把繼母氣病,惡意揣測嫡母,十分不孝。頂撞父親的流言,就會在府内傳的沸沸揚揚。
唐頌之才不管這麼多,流言蜚語确實可以把一個人壓垮,特别是原主那種心思細膩敏感,憂思過重的人。
但他才不在乎這些,名聲能吃能喝嗎?名聲不好,對他來說,最大的負面影響可能就是找不到好對象。
然而現在他都成親了,老婆還是個超級大美人,就更不在乎那些不痛不癢的流言了。
要是有傻子下人敢“背後叨叨”,叨到他面前,他正好還有合适的借口把這種沒腦子的蠢貨處理掉。
唐頌之拿到黃銅鑰匙就交到了宋晏手上:“我那裡還有一張娘親當年留下來的嫁妝單子,核對家産,打理産業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宋晏垂眸看他:“這是夫君的東西,真要交給我管啊?”
“咱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交給你管,還能給誰管呢。”
他交給宋晏,又不代表完全送給他,隻是委人打理。
這是放權,是示好,其實也是一次試探。
隻要宋晏不坑他,唐頌之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妻子。
他可憐巴巴道:“你也看到了,自從我娘死了,我就爹不疼,姨母不愛的,連家業都要被人霸占多年。”
唐頌之握住了大美人如玉的手,賣慘道:“宴郎,這個世界上,無人真的疼我愛我,我隻有你了。好阿宴,我的好夫郎,請疼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