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有被唐頌之肉麻到。
他看着眼前一雙眼睛亮如星辰的青年,如今明明是弱冠之年,怎麼還像七八歲幼童一般撒嬌。
若不是在外頭,他甚至懷疑對方會挂在自己身上,像塊扭股糖那樣扭來扭去。
黏黏糊糊、扭扭捏捏,毫無世家風度,實在不像話。
天底下可憐人海了去,宋晏才不心疼他。
可心裡這麼說,看桃花眼從期待轉為沒得到回應的哀怨,他到底還是伸手拍了拍對方的頭頂,像哄小孩一樣敷衍了兩句:“我自然是心疼夫君的,不然怎麼會應承下打理家業的事情。”
唐頌之略帶讨好的給宋晏捏捏肩:“我知道夫郎辛苦,有勞你撐起這個小家。”
他用的力度不算大,修長手指捏到的肩胛骨似乎傳來陣陣酥麻,宋晏蹙着眉往後退了退,忍不住說了對方兩句:“當着外人的面,夫君還是不要動手動腳的,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
唐頌之不以為然道:“咱們都是男子,還是成了親的夫妻,夫妻之間親近點怎麼了?我又沒當衆摟摟抱抱。”
他又沒和宋晏在外人面前啵嘴,隻是牽牽小手,捏捏肩膀而已。
雖然現在自己的肌肉還沒能鍛煉出來,可他是個正常男人,拒絕過一輩子柏拉圖的愛情。
宋晏轉移話題道:“今日咱們得罪了婆母,怕是有流言蜚語要說我不孝順。”
唐頌之哼了一聲:“不孝就不孝,你又沒吃唐家一滴米,要那麼孝順做什麼。”
先不說他并不贊成孝順外包,不覺得自己的妻子需要為自己孝順。就算要孝順,那也得父母慈愛在先。
宋晏有些好笑:“嫁過來之後我不就吃了唐家的米?”
“你吃的是我的小廚房,是我的錢,不是陸清蓮給的,咱們不受她的氣。”
一般來說做婆婆的拿捏兒媳,方法就幾種,一個是牢牢的把控掌家權,吃穿用度都由他做主。
唐頌之說:“等我娘的嫁妝拿回來,我應該就不缺錢了,本身她的月例也不敢克扣我的,要是克扣了我就去找祖父,找伯父,找族長告狀。”
他想起來昨日看到的那堆箱子:“你帶進來的嫁妝都握在你手裡吧,自己的錢财要自己管着,别傻乎乎的給了别人。”
不要臉的丈夫就會想盡辦法挪用妻子的嫁妝,唐頌之對自家男妻的财産沒有多餘的占有欲。
宋晏搖搖頭:“都搬進了小院的庫房,鑰匙也在我手裡。”
“那到時候一起點一點,整理一下,免得被手腳不幹淨的人摸了去。”
唐頌之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陸清蓮身上的,還有他那個異母妹妹身上的,似乎有一些就是他親娘的嫁妝。
甚至對方屋子裡那百鳥朝鳳的秀麗屏風,都是陸清芍留下來的遺産。
畢竟當家主母死後,那個屋子的很多東西陸清蓮就直接在用了,他對完帳,肯定得把那些東西都拿回來,一樣也不便宜了那對母女。
哪怕他和宋晏都是男子,用不到一些女子的東西,走人情的時候,他還可以拿去送禮呢。
将來落魄了,一些财物,也是可以換錢的。當然,那些是原主親娘留下來的遺物,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的變賣。
唐頌之說:“做婆母拿捏兒媳就那些手段,一個是插手兒子的房裡事,比如說給做兒子的送小妾。她要是給我送女人,你就直接拒了……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敷衍收下來,轉頭我就給打發出去。”
做妻子的受委屈,那肯定是丈夫人不行,唐頌之說過了,他和宋晏成親,就會保持自己的忠貞,絕對不接受有第三者。
唐頌之舉起三根手指,兩根折下來:“前面兩種法子呢,是離間咱們夫妻感情,最後一種法子呢,就是假裝生病,要兒媳侍疾。”
古代社會非常看重孝道,有的時候一個孝字甚至能夠壓死人,現在不是亂世,所以名聲還是要顧忌的。
“她要是鬧着想讓你侍疾,完全可以以男女授受不親拒絕她,我可以安排丫鬟過去代為照顧,要是她胡攪蠻纏,我就去告狀,問老妖婆春心萌動,是不是惦記我的美夫郎。”
他眨了眨眼:“所以你看嘛,隻要我站在你這一邊,她肯定拿不了你怎麼樣,而我是你的夫君,咱們兩個人才是一夥的。”
至于他爹,那就不用管了。
這種傳統男人其實更好對付,而且唐家目前沒有敗落,那個男人要面子,還是很好拿捏的。
隻要不在乎那點父子親情,唐頌之幾乎就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
在原主的記憶裡,便宜爹從來就不是一個慈父,對他這個大兒子完全不上心,甚至還沒有隔壁的大伯父和叔父關心他多些。
有了一對健康活潑的龍鳳胎後,唐仲賢下了之後的那段時間,更是幾乎都被嬌妻幼子給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