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庫房的鑰匙很快被送了過來,但是唐頌之并沒有着急開啟庫房拿東西,他說:“宋晏,咱們出去一趟。”
宋晏嫁給了他,但唐頌之并不打算一直把人這麼拘在府裡,該給的自由,他會慢慢給他。
情愛不是單純用嘴上說的,他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對方,他的支持和愛護絕對不會是一句虛言。
“你要出去做什麼?你要去哪?”
陸清蓮今天起就一直感覺眼皮子跳個不停,唐頌之問她要走了嫡姐嫁妝的庫房鑰匙,她也還是心髒突突的跳着。
知道唐頌之要出府,她那種不安的預感強烈了幾分,再次出現在了唐頌之離開的去路之前。
唐頌之道:“我要出門,自然是有事。”
他看着陸青蓮:“我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成家立業,去哪兒也不用姨母事事操心吧。”
做大人就是有這樣的好處,還是孩子的時候。去哪裡都要被掌控,一句你還小,就可以把很多事情堵回來。
在原主的記憶裡,有時候過節,父親和姨母帶着他的弟弟妹妹出去遊玩的時候,就總是會故意把他撇下。
他們還會找理由:“都是因為你身體不好。”
這次陸清蓮果然用了同樣的借口:“你身體不好,現在外面嚴寒,要是病了就不好了。”
唐頌之看了一眼頭頂明媚的太陽:“待在屋子裡我才會發黴,今日天氣好着呢,正好出門去曬曬太陽。”
陸清蓮脫口而出:“家裡也一樣可以曬太陽。”
唐頌之道:“家裡的風景怎麼能和外面的風景相比較,在家裡我天天看,都呆膩了。”
他對陸清蓮并沒有太多的耐心:“姨母還有别的事情嗎?沒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他出門又不是騎馬,也不是走路,而是坐馬車。馬車有厚厚的簾子擋住,裡面加了厚絨的墊子,還能放個取暖的手爐,還不至于讓他凍病。
陸清蓮目送他和宋晏一起坐上馬車離開,總感覺自己做的決定好像是一個錯誤,之前宋晏沒嫁進來的時候,唐頌之總是病怏怏的,凡事都不計較,很多事情她一說,他就習慣性的退讓。
時間久了,陸清蓮已經習慣了對方的退讓,現在才有一種當初那個渴望父母疼愛的小孩子已經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會像以前那樣受她控制的感覺。
不,關鍵是為什麼沖喜是真的有用?!
她當初為了促進婚事找過來的那個老道,明明是個騙子,什麼天作之合的話,都是她親口讓他編的。
馬車的車廂裡,唐頌之和宋晏坐在一起,今天是新婚後的第二天,要再過兩天才回門。
不過他們今天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回門禮,而是去唐頌之外祖母的府上。
唐頌之的親娘是死了,但是外祖母和外祖父還健在。
作為男子,他其實找外祖父更合适,可陸清蓮也是外祖父的女兒。
唐頌之自己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有些男人是怎麼想的,反正都是自己的血脈,又是唐家的孩子,不希望小輩鬧起來。
可外祖母就不一樣了,他的親娘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兒,而陸清蓮是她丈夫的小妾的血脈,和她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外祖母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的生母安平縣主陸清芍,就是這位明安郡主最小也是最得寵的女兒古代女子成婚都早,很多十五六歲就嫁人生子了。
不過唐頌之親娘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是外祖母二十五才生下來的明珠。
唐頌之母親又是十八歲生的他,所以他的外祖母如今也有六十三歲。
哪怕保養的再好,臉上也不可避免有了皺紋,青絲染了白發。
見到唐頌之的時候,這位看起來非常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很是驚喜:“頌之,你怎麼突然到府上看我?”
高興之餘,她一臉擔心的問:“現在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不在家裡呆着休息,别感染了風寒。”
她知道外孫的身體不太好,好幾次差點一腳踏進閻王殿,可自己是長輩,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去照顧唐頌之。
在十幾年前,唐頌之還小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想過把外孫子帶到身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