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輕輕笑了笑:“你們關系真好,現在就你沒有對象了。”
“甜哥,連你也奚落我。”付蝶癟嘴,轉而又好奇地勾起嘴角:“心情怎麼變好了?”
沈田看了他一眼,轉移話題:“他們都走了,我們還吃嗎?”
“吃!為什麼不吃!”付蝶憤憤,“他倆回去卿卿我我,咱倆也得祭一祭五髒廟,這雞絲米線不錯,回去給姥姥打包一份。”
杏鮑菇、口蘑、牛肝菌在砂盤上烤出濃香的汁水,烏骨雞湯帶着辛香的味道滑入胃裡,最主要的是身邊某人安靜地用夾子翻着烤物,垂下的眉眼溫潤如珍珠。
付蝶感覺自己仿佛被清淡的米酒灌醉了。
甜哥真好看啊。
胡家文給餘曆當媳婦兒,他甜哥……他甜哥也多适合當媳婦兒啊。
沈田的寸頭又長長了些,比之前更加好看了,毛茸茸的頭發看起來就很好摸。
等付蝶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放在沈田頭上,有了清醒的意識,付某人并沒有尴尬地拿開自己的鹹豬蹄,而是順手撫了撫柔軟的頭發。
他摸了又摸,沈田忍不住一把撥開他的手:“付蝶,差不多行了。”
他語氣含含糊糊的,實在過于溫柔,付蝶不禁低頭去看他的臉。
沈田拿起大麥茶猛地喝了一口,臉頰和耳垂都是通紅的色澤,并不像女孩那麼柔和飽滿,然而付蝶就是硬生生給看餓了。
他得醒醒酒,回去還要開車呢,于是隻得往嘴裡塞火腿燴豆腐,硬生生就這麼給自己塞飽了。
付蝶隻是沒想過這方面,可今天這麼一遭,他也并不是傻子。
沈田是否有心思,他道行實在淺看不出來,但自己心裡那點風花雪月,他是完全明了了。
他仔細琢磨了好久,來來去去,卻發現最終還還得歸于俗套的一見鐘情。
他早該想到的,自己又不是什麼熱情外向的人,一般人他寒暄幾句也就罷了,絕對不會這麼黏糊地去接近。
而沈田對他……是否也有同樣的感情?
傍晚的城市熱鬧而燥熱,付蝶臨回去前又找到一家十年老店買了一斤棗花酥,剛烤出來的糕點還冒着甜香的熱氣,他揀出兩個,和沈田在車裡嘗了嘗。
“我小時候就是這味道,這麼多年沒想到都沒變過。”付蝶感歎,“而且竟然也沒漲價。”
“好便宜,現在一斤雞蛋糕都要十塊錢。”這棗花酥一斤才八塊。
“也不是多驚豔的味道。”付蝶說。
“但就是一直忘不了。”
沈田抱着溫熱的紙袋,漸漸地有些犯困。
今天出來透氣以後,鼻塞的情況好了很多,但格外容易累。
他努力睜着眼睛,但睡魔的威力實在太大,連自己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的都不知道。
他半天不出聲,付蝶抽空側頭一看,果不其然頭抵着車窗睡着了。
他無聲地減緩了車速。
然而路也不是完全平整,震蕩不可避免,沈田的腦門在玻璃上哒哒哒地磕了幾下,他皺着眉擡起頭,又靠在座椅上昏了過去。
睡得很熟,連付蝶什麼時候停下車,在他脖子上套了個u形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