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段望月落回胸膛的一半的心又高高提起,師伯的意思是,師尊日後如果遇到這個妖,傷勢就會複發嗎?
握着木托盤的手忍不住加大力道,托盤發出微弱不堪忍受的低鳴。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妖,然後......除掉他。
妖庭-藏書閣
仔細護理自己殘存羽毛,順便罵罵咧咧詛咒把自己一身漂亮紅羽毛搞成這服死樣子的人喝涼水塞牙的欽州,突然覺得鼻子一癢,打了個冒着火星的噴嚏。
他這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出門就引得妖界震蕩的大美妖,就是容易遭妖惦記。
否則怎麼會一大早就會打噴嚏,想必是有妖對他朝思暮想,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蕭沅和蕭子渝修為都高,自然聽見了段望月離開前手裡托盤發出的聲響。
蕭子渝自己給自己倒了被熱茶,垂眸淺酌,而後眼睛一亮,好茶!
他沒有放下茶杯,指尖摸索着杯沿,道:“你這徒弟很關心你。”
蕭沅正伸手整理有些淩亂的衣袖,聞言颔首,語氣有些驕傲,“他是我徒弟。”
把一個以後會把自己片成骷髅架子的徒弟,教導成現在這樣翩翩君子、敬老愛幼的小仙君,他都得替自己驕傲驕傲。
蕭子渝指尖輕彈杯沿,看着清亮的茶湯蕩起一圈又一圈波紋,對小師弟的話不可置否,他道:“為兄有一個問題很是好奇,不知小師弟願不願意解答一二。”
蕭沅:“師兄但說無妨。”
“阿沅,你身上的妖毒是何時中的?”
蕭沅聞言神色如常,十分坦然道:“遊曆期間。”
蕭子渝點頭,表示自己知曉,又問:“昨日外出撞見了這妖?”
“嗯,機關木偶出了問題,查看時偶然碰見了。”
得到了答案,蕭子渝也不多問些什麼,省得遭師弟厭煩,離開前還不忘讨了一罐子茶。
察覺到師兄出了第六峰,蕭沅才松了口氣,山風卷挾着倚雪梅的冷香席卷而來,這時,蕭沅才驚覺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垂眸看着茶杯内的倒影,師兄未免太敏銳了些,以後行事得小心了。
或許,龍崽除了修煉妖族功法之外,人族修士的功法也不能落下。
師兄對他好,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拿捏不準師兄一個根正苗紅的名門修士對妖族的看法。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當天,蕭沅就對段望月提了這事,“縱使修煉辛苦,切不能輕易放棄。”
段望月深深看了師尊一眼,“弟子知曉。”
為了檢驗弟子修煉是否懈怠偷懶,劍宗每三年就會舉辦一次大比,用來檢驗弟子的修煉成果。
在沒有戰争的時候,宗門與宗門之間就是最大的敵對關系。
不管是招收弟子的數量還是修煉資源、凡間知名度都要比一比。
就跟别提大宗門的宗門大比了,也是要帶着自家宗門的精銳弟子去比上一比的。
比赢了,自家宗門臉上有光,比輸了也沒有關系,就當切磋練習,說不定擂台上打這打着,修煉瓶頸就突然頓悟了呢。
于是,劍宗宗門大比前半個月,劍宗地界範圍内的民間城鎮的酒樓就被前來參與大比的宗門弟子住滿了。
段望月根骨奇佳,有一口氣憋着修煉速度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人族功法成功築基,在宗門大比前一日已經是築基初期大圓滿,妖族功法已然是金丹後期大圓滿。
蕭沅把他的努力看在眼裡,想着徒弟随他入了劍宗三年還從來沒有出過宗門,便帶着段望月在劍宗底下的城鎮走走看看。
也算是為明日的宗門大比散散心,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啟明城
街道上穿着各家宗門校服的弟子絡繹不絕,段望月跟在師尊身邊對什麼都很好奇,他小時候沒有逛過街,被師尊帶到劍宗到現在還是第一次下山。
街道兩邊的商戶攤子生意極好,甚至有消息活絡的外地商戶得到了消息,也帶着貨物千裡迢迢前來售賣。
整條街道都挂上了紅豔豔的燈籠,熱鬧的仿佛在過春節。
入目所及,全是喧鬧的燈火人間。
蕭沅個子比隻到他腰間的段望月高處太多,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稚子圍着的賣糖葫蘆的老爺爺。
心念微動,突然想起一個在現世流行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梗,
“望月,你在此處等候,為師去去就來。”
段望月點點頭,乖乖站在原地等,肩膀上依舊站着日漸肥美的欽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