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強買強賣嗎?你何錯之有?
覃嚴揪住木森衣領的手一松,木森又啪的一聲跪在地上,十分想大逆不道的捂住自己師尊的嘴巴,叫他不要再說了。
木森欲哭無淚,隻能一個勁對蕭沅道:“弟子眼拙,昨日竟然沒有認出仙尊、段仙君,還望仙尊、仙君大人有大量,繞了弟子這一次。”
此話一出,一旁對徒弟這慫樣感到憤憤不平的覃嚴一噎,緊接着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這個遭了瘟的弟子,怎麼惹到了劍宗門人的頭上,尤其還是蕭宗主的師弟,蕭沅蕭長老身上。
不知道劍宗這幫修士,尤其是姓蕭的,再修真界護犢子那是出了名的。
徒弟,你隻挨了這兩巴掌,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先前拽得二五八萬,來找劍宗讨要說法的師徒三人瞬間像洩了氣的皮球,焉嗒嗒的皺成一團。
覃嚴胡子也不摸了,愁的胡子都要掉沒了。
這可怎麼是好哦,愁啊。
誰曾想明明是來質問劍宗看守不嚴的,沒有想到,竟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門了。
蕭沅掀開眼皮,視線越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藥王山弟子,看向覃嚴,淡聲道:“此子驕傲自負,若不嚴加看管,恐禍極山門。”
弟子與弟子之間起摩擦很正常,隻要不傷及根本,那都是小事。
但談到禍及山門,那就不行了。
覃嚴心中一頓後怕,察覺到徒弟怕是沒有給自己說實話,幹枯的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徒弟厲聲問:“孽障!你昨夜到底說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木森當然不敢說實話,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覃嚴見狀胡子氣得抖了好幾下,轉問自己孫女,“囡囡,你說,你木師兄昨夜到底說了什麼!”
覃淼淼從來沒有見過和善慈祥的爺爺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經過剛才的一幕,她也意識到自己和師兄犯了大錯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哭都不敢哭,一字一句重複昨夜木師兄說的話
——“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不知道我們是藥王山的藥修嗎?”
——“惹了我們藥王山,是要與所有藥修為敵嗎?”
——“強買強賣又如何,不過就是一隻上不得台面的靈獸擺了,我藥王山想要便要了,給你幾分面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覃淼淼每說一句,段望月就默念一句,在覃淼淼說出那句‘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時,段望月舔舔尖銳的虎牙,又默念了一遍:
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待覃淼淼帶着顫聲複述完木森的話後,大廳内一派寂靜。
蕭子渝率先道:“貴徒口氣倒是不小,開口閉口就是與藥王山為敵。”
覃嚴也覺得自己這張老臉找不到地方擱,他這徒弟正如蕭長老所說,如果不嚴加管教日後怕是要禍及山門了。
誰家好人弟子張口閉口就是要與自己宗門為敵?
覃嚴說了不少好話,狠狠被蕭子渝宰了一大筆,才帶着徒弟和孫女顫顫巍巍的離去。
蕭子渝直接把在覃嚴手裡宰的丹藥全部交給蕭沅,淡定的垂眸喝了口茶,在外人面前确實很有一宗之主的威儀...
以及,不愧是是師尊親師兄,冷着臉的樣子和師尊如出一轍。
蕭子渝心情極好,稍微廢了點口舌就狠狠宰了藥王山一筆,往後幾十年,劍宗的弟子丹藥方面就不用愁了。
練劍煉器的,一不小心就要受傷,縱使劍宗家大業大,從其他宗門坑來的東西,不用白不用。
“望月,過來。”
蕭子渝放下茶杯沖段望月招手,他對矮了同齡人好大一截的小師弟幽幽歎了一口氣,“如果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先打了再說知道嗎?”
“打不赢就往宗門跑,掌門師伯和衆多師伯還有你師尊都在,總能給你撐腰。”
“隻要你是我劍宗弟子一日,便定不會叫你受委屈。”
說這話時,蕭子渝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師弟身上一瞬。
段望月聽着掌門師伯和師尊大差不差的話,退後一步彎腰行禮,“弟子謹遵宗主令。”
蕭沅聞言心中一動,突然覺得不染鞭的顔色好好看,垂眸用指尖細細摩挲着涼絲絲的不染鞭身。
蕭子渝餘光瞥見這一幕,唇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罷了,他就這一個師弟,不寵他寵誰?
不就是收了一個人妖混血的徒弟嗎?那又怎麼了?
“行了,你們兩個回去吧,我還忙着呢。”
*
宗門大比共三日,從第一日到第三日有了執法長老在山門口晃悠了一圈、由巡邏弟子口口相傳‘今次大比前來摻和的門派實力很強’一不到兩個時辰就傳遍了整個宗門。
全宗門上下凡是築基以上參與大比的弟子都熱情高漲,摩拳擦掌準備要好好露一手,讓别的門派好好看看劍宗的實力。
段望月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身形也比自己魁梧許多的對手,雙方互相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