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柒安沒有說話,視線直直盯着弟弟戳在自己腰上的扇柄,看得尚柒咎頭皮發麻,收回扇子掩主口鼻,隻露出一雙眼睛看着他。
尚柒安才垂眸看向擂台,
擂台之上,蕭楚江的體力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已經不多,而段望月卻一點都不見疲态,看樣子還比剛剛開始比試時還要猛。
這一點不光觀戰的長老發現了,觀戰的弟子也看出來了。
如果不盡快結束比試,蕭楚江的體力跟不上。
蕭楚江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早點結束比賽,自己必輸無疑。
舉劍擋下段望月的一擊,蕭楚江覺得整條手臂都被震麻了,看着仿佛還有一身使不完牛勁的段望月,暗罵一聲,提劍準備給這位難纏的對手緻命一擊。
蕭沅也下了座位,看見這一幕,淡聲道:“他心亂了。”
他沒有明說是誰,但在場的衆人都知道蕭沅在說誰——除了...
尚柒咎被親兄長血脈壓制老實了一會兒,又開始瑤扇子,聞聲問了句:“誰心亂了?”
看着又呆又蠢,白瞎了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被忍無可忍的胞兄狠狠賞了一個暴栗,再加一句:“沒長眼嗎?自己看!”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要把尚柒咎的扇子,用一把大火全給燒咯。
正如蕭沅所說,蕭楚江心亂了,他想赢得此次大比魁首,想戰勝段望月,想像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實力。
逍遙劍尖直直沖着段望月的脖頸而去,他要,拿得大比魁首——
他的速度很快,但落在段望月眼裡卻是太慢了,
輕而易舉就擒住蕭楚江握着逍遙劍的手,稍稍用力就讓他手臂發麻使不上勁,咣當一聲,逍遙劍落在擂台上,發出最後的嗡鳴聲。
蕭楚江不甘心,想抓住逍遙劍再戰,繞雪的劍尖指着他,瞬間繞雪的劍身望上看,他看見了段望月一眼望不到底的黑眸,以及,他聽見段望月說:“你輸了。”
段望月收劍回鞘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在這場比試中,他的體力也即将告急。
蕭楚江見狀狠狠閉了閉眼,他輸在體力上,也輸在心性上。
體力用盡之後的疲憊很快席卷上來,意識陷入沉睡之前,他還是忍不住想,五師伯那麼一個清風明月的仙君,怎麼就收了段望月這麼一個心黑能演的徒弟?
沒體力就沒體力了,怎麼裝得跟有使不完的牛勁似的。
看見這一結果,壓蕭楚江獲得魁首的弟子發出哀嚎,誰也沒有想到,蕭楚江居然會輸在體力跟不上、以及看着瘦瘦小小一個,怎麼體力跟用不完似的段望月身上。
人群中,先前誤把全部身家壓在段望月身上的小弟子忍不住發出一聲大叫:“賺翻了啊——”
随後緊緊捂住嘴巴,偷偷摸摸去拿靈石,不像是莊家拿靈石的,像去偷靈石的。
于是,除了這個小弟子和一些前十名每個都壓點靈石的弟子之外,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人,可以繞劍宗兩圈。
龍大慶自覺身為望月兄弟的好兄弟,當然是下注壓自己兄弟拿下榜首,果然,兄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拿下榜首,也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拿着沉甸甸的儲物袋,忍不住大喊一聲:“望月兄弟——俺就知道你一定行!”
無視了一群賠的褲衩都差點不保的弟子幽怨的實現,龍大慶帶着沉甸甸的儲物袋,準備給好兄弟分點靈石。
好不容易從弟子堆中擠出來,繞着演武場轉了一圈又一圈,别說看見好兄弟了,他連好兄弟都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看見,
詢問了好幾個弟子,才勉強得到好兄弟都下落
——好兄弟段望月在蕭楚江趴下後,沒過多久,自己也趴下了,被弟子擡回六峰了。
六峰啊......
龍大慶咽咽唾沫,他有些怕冷酷無情,弟子犯錯就要抽的五長老,但懷裡沉甸甸的靈石無聲告訴他:
你身為望月兄弟的好兄弟,怎麼能在兄弟昏迷不醒,最需要你的時候不去看看他呢?!
更何況,要是沒有好兄弟,你會得到這麼多靈石嗎?
蕭沅坐在凳子上,看着擺在桌上鼓鼓囊囊的兩個儲物袋,随手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在手中來回把玩。
兩袋靈石,一袋是下注赢得,一袋是大比魁首的獎勵,以及一枚天級修煉室為期一月的使用權。
咔哒。
靈石被放在桌上,蕭沅已經出現在山腳,隔着護峰大陣,顫顫巍巍給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五長老行了個禮
“弟子龍大慶,見過五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