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它’是什麼,待反應過來才說:“因為它是我們村裡的福星呐,很重要的,得放在宗祠保護起來。”
村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憤憤道:“要是不放在宗祠裡,指不定就被上河村的人偷摸帶走了。再說了那不是關,是保護。””
說完這話,村長擔心小仙君給蕭仙君說這件事,在蕭仙君面前留下河邊村的村民小氣的印象,又說:“早些年,上河村也有一個木疙瘩的,隻不過它們沒好好愛護,前些年就壞了,自打那年起就開始琢磨着把我們村裡的帶走。”
段望月眨眨眼,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原來是這樣。”
這表情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受教了。
原來保護和關是同一個意思,要是不關起來,師尊就要被那個賤人搶走了。
等把村長阿爺送回住所,段望月又返回劉家宗祠,單手捏訣輕而易舉的就進了祠堂,他看着眼前的機關傀儡,好像在硬邦邦了無生氣的傀儡身上看見了師尊的影子。
他伸出手,屈指刮過傀儡的鼻尖,輕聲道:“師尊,你要乖一點,好不好。”
眼前的死物不是他師尊蕭沅,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回應,段望月從乾坤袋裡拿出雕刻用的刀具,四下看了看,宗祠内也找不到什麼地方可以坐,幹脆一撩衣擺盤腿坐在地上。
送村長回去後,他就折回宗祠,村長口中的‘明天’對他來說還是太久了些,索性今夜修好了,趁着月色回去,還能看看那個賤人是不是和師尊睡一張床上 。
想到這裡,段望月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六峰,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但事實是,他握着刻刀細細的把眼前機關木偶磨損嚴重的右腳卸下,像那日和師尊在倚雪梅林小屋一樣,給機關傀儡換膝蓋。
他的手很穩,給機關傀儡換膝蓋的動作也利索,收拾好刻刀以及地面上的碎木屑,看着靜靜立在窗邊,好像溫柔注視着自己的傀儡,段望月拿出乾坤袋,在一衆款式各異的紅衣中,挑出一件華麗繁複的紅衣将眼前的機關傀儡完全罩住。
這是他在路過一家專門做婚服的喜樓時,一眼就看中的,盡管那是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心悅,什麼是喜歡,看見這件婚服時,腦子裡想的卻是師尊穿上的樣子。
至于為什麼師尊會穿婚服,和誰一起穿婚服,他當時忽略了這一點,甚至不願意去想誰有那個福氣和師尊一起穿婚服,現在想來,那人必須是自己,也隻能是自己。
段望月讓機關傀儡背對自己,又退後幾步,端詳片刻後輕輕皺眉,擡手将婚服取下細細套了個清潔術才收進乾坤袋内,轉身向村口走去。
他真是瘋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和師尊相提并論。
村口,周黎和龍大慶看見段望月,擡手打了個招呼,龍大慶說:“修好了嗎?”
周黎隐晦的翻了個白眼:“要是沒修好,望月也不會過來了。”
周黎看向段望月詢問:“是六長老制作的機關傀儡嗎?”
段望月取出饒雪,看向周黎:“對。一點小問題,已經修好了。”
周、龍二人見狀也拿出武器,頃刻間三人便化為天邊的三道流星,消失在尚且還在安眠中的河邊村。
*
段望月收劍回鞘,輕巧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小心收斂好自己的氣息靜靜立在師尊窗邊,
他師尊總是不愛關窗,說夜裡的繁星和月色好看,段望月并不覺得這一成不變的星星和月亮有什麼好看的,但也會說:“好看。”
視線在床榻上掃視一圈,床榻上隻有師尊一人,屋内也隻有師尊一人的氣息
——師尊沒有讓那個人進這間屋子。
意識到這一點,得知師尊又撿了一個徒弟時堆積在心口橫沖直闖的怒意以及醋意,竟然詭異的消失了大半。
用了下三濫的手段,纏着師尊拜了師又怎麼樣,師尊的心還是偏向他的。
段望月沒敢在蕭沅窗邊站多久,悄無聲息回到自己屋子後,面無表情的看着盤在窩裡熟睡的欽珂,伸出手在時不時發出幾聲“啾啾啾”夢呓的欽珂鳥頭上,輕輕撫摸。
欽珂是被一陣寒意激醒的,天知道他在看見白日裡還說在距離劍宗好幾千米的少主,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恐懼,尤其是他還幹了點虧心事的前提下。
段望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撫摸欽珂鳥頭的動作不頓,并對他露出一個笑。
欽珂:“......”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