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哼哼冷笑着,抓起一旁看熱鬧正上頭的戚安安說道:“你妹妹身上這些傷痕就是證據!你别以為最近和劉家那個浪蕩子,攪和在一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都問過了,好幾個奴才都在女學堂那邊打掃時,看到你與那劉思賢糾纏不休,若是你沒做,那人怎麼會把你妹妹當做是你!”
闫姝凝視着她手臂一眼,随即止不住的冷笑,沒想到,她那一巴掌居然是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
“母親可有仔細的盤問那些奴才,我當時到底在做什麼?還是說,以我的品行,你認為我會做出此等違背家風之事?”闫姝神色犀利,一語道破其中疑點。
假如戚安安和母親當真知道事情原委,還能這樣指鹿為馬,說出這樣的話,那她闫姝就是瞎眼,才在這裡明辨是非。
孫氏不以此事為主,轉而提起戚安安這一身傷疤來,“不管你做沒做,那件事情你要是沒錯,就不會今日讓安安受罪。”她絕口不談真僞,隻求保住安安名聲。
這還真在信口雌黃,戚安安這一身傷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源頭都講不清楚,何以見得她就會認下?
闫姝咬牙憤恨地問道:“母親不願意說是吧,那好,既然是表妹替我受辱,不如表妹講講是怎麼一回事兒,昨兒還好好的,不過一天光景,屎盆子就扣我頭上了。”
她話講的粗俗,俨然也是惱了,不過尚且保持着理智,更是因這件事情,二哥傍晚還托小世子來報信,說是解決妥當,哪兒還能平白生了事端。
這便是闫姝最大的倚仗,任憑戚安安如何口若金蓮,也未必能料到他們早就解決了劉思賢這個麻煩!
若真要強壓她給戚安安認錯,大不了讓母親去請來二哥作證便可,還怕得了誰。
“你!真是個混不吝的東西,竟張口閉口都是這些粗言亂語,教養都喂進狗肚子裡去了。”孫氏擰着眉,瞪圓了眼,聽着話氣的呼吸粗重,一甩帕子不願再看她。
她的目光順勢移到戚安安身上,這如芒在背的眸光,另人有些許不安。
戚安安見到姨母不願再與之交談,心知她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心穩了穩,嬌俏的臉龐呈現着弱柳扶風的笑,“這事兒…安安沒辦法忘懷,又實在是難以啟齒……”
她一句話分半句講,闫姝就那般默默的看着她,大有一種她講不出來,就偏偏要逼着她講出來的那種氣勢。
戚安安見她不為自己所動,便把早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講述出來,隐去那劉思賢作揖道謝的場面,講話前後颠倒順序,反而講兩人相遇講成那劉思賢執意要在小道上攔下她,欲行不軌,“我說我并非姐姐,那劉公子卻說,我樣貌與姐姐相似,怎就不是了,還講,還講前一天還與姐姐相談甚歡,怎今天就不認了呢?”
事實上,劉思賢确實攔下過戚安安,他不知闫家有兩位相似的小姐,一心隻是為了追文菱而來,哪兒會多在意走個過場的闫府,所以第一眼見到戚安安,就已經認錯人,還疑惑為啥她前後差距這般大,好在他隻是來道個謝,走得利索,又怎知會被人以此來做局。
戚安安側着身子依靠在姨母面前,就這般抽噎着道:“可是,可是那劉公子不信我就罷了,非要攔下我,我左沖又撞,愣是被他圍着走不開,這才在身上留下這些痕迹,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趁着打掃的奴才在喊話,等着那劉公子晃神之際,躲藏在小花叢裡,他怕事情鬧大,不敢大聲宣揚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嗚嗚…姨母,安安的名節已經被毀了,這可怎麼辦!”
她話道動容之處,撲倒在孫氏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那雙淚雨朦胧的眼眸,愈發引人入勝,蹙起的眉似煙雨黛山,愁絲化孱水。
不可否認戚安安美得觸目驚心,是那種男子見過,便不會忘記的絕色美人,生得婀娜多姿,嬌小玲珑,别說男人會情不自禁是生出保護欲,就是女子見到這般嬌滴滴又堅毅的姑娘,也要多偏向幾分。
闫姝也是願意偏心這樣可人,又柔美的姑娘,前提是她不要總是針對自己,就更完美了。
如果她有意與自己争鋒相對,那還是早點滾遠一些,會比較好些,畢竟闫姝承認,自己被人惹急了,可是會發瘋的,比如現在。
聽了她的話,闫姝呲牙笑,恨不得放聲大笑兩聲,她平時看的那些話本子,此時發揮了作用。
她本就不喜受人壓迫,先前那些個扭捏造作,不過想讓戚安安以為她早就破了心态,心下放松警惕後,她再來套話便幾率大些。
而今戚安安自己露出了馬腳,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面了!
冷漠憐憫的笑意讓躲在姨母懷中的戚安安心生不悅,闫姝如何能笑得這般猖狂!
她該吓得趴在地上哭,像一灘惡心的爛泥一樣啊,應該哭着求她饒恕,讓她原諒自己才對啊!
“姐姐,你為何這般看着安安,你是覺得,安安不幹淨了嗎?”她甕聲甕氣,帶着哭泣的鼻音,帶着小心翼翼,帶着不安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