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榮世子莫不是收到王婉兒邀請,所以才會出現在此處,兩人方可巧合的撞上了?
榮玄一如既往的不染纖塵,面上帶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淡笑,身後還是那位小厮,闫姝眸子掠過小厮一眼,想起家中樂樂還是人家及時找來醫師才得以活命。
這麼說,樂樂還欠人家一條犬命,身為主人的闫姝自認該為此道謝,她雙手疊放在額前沖着這對主仆行上一禮。
“榮世子安康,卯星小哥安康,還要多謝兩位對我家愛犬的傾囊相授,尤其是卯星小哥不辭辛苦為它尋來醫師,還請再受闫姝一拜。”闫姝二次行禮,剛要彎下腰,便覺雙臂陡然一輕,她不解擡頭,居然是被人扶住了雙臂。
卯星可不敢受她這一拜,幾乎下意識地上前來扶住這位闫小姐的行禮,“闫小姐不必行禮,屬下愧不敢當,您要謝,最應當謝的是我家主子,他不下令,屬下萬萬不敢行動,”
他講話時,不敢去看闫姝的臉龐,就怕等會兒被人秋後算賬。
闫姝歪頭,錯過他看向其身後的榮世子,青年顔如美玉,無暇至臻,是見過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那還真是要多謝謝榮世子啦,你還真是人如玉,心也善。”她嘴唇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幅度,那雙杏眼笑起來最是動人,
卯星聽此話語,趕緊地垂頭後退到一旁去,他緊緊咬着牙,垂眸繃住笑意。他還是頭一次聽人誇贊自家統領會用上人美心善這種形容。
怎能用這種話,來形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銀面修羅呢?
他悄咪咪擡頭瞄了一眼,正與人家闫小姐談笑風生的主子,卻不想縱然如此,主子還能分心側目給他一記陰測測地冷刀子。
他當下正襟站立好,不再有其他過多行為言語,以防真要被逮着過錯,晚上回到皇城司暗衛營,還得被統領加練。
榮玄受了闫姝的道謝,心裡直歎闫姝的打扮過于耀眼奪目,她那笑容一展,璀璨似不可直視的太陽。
這大抵是他永遠無法展露出的微笑,榮玄心中這般想到,更是留戀般地定睛在闫姝的面容上,久久無法回神。
闫姝被他這灼灼目光盯的窘迫起來,她何時被人用這般眼神兒看着過,直白而露骨的侵占使得她對視的眼神兒連忙躲避起來。
這榮玄世子,當真是不理世俗,定然是沒怎麼和外人接觸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神情吧。
倘若換個人,依照她的性子,許是已經将人當做登徒子遠遠躲開。
闫姝這時卻自顧自地為這榮玄找起借口來,殊不知,人家就是表面上流露出的占有心在作祟。
榮玄目睹她羞怯轉頭,知曉不該讓心緒操之過急表露而出,他當即開口道:“不知闫姑娘可是與她們一道,但我瞧着那些個人身影已經遠去,不如我們下次在叙。”
文菱自二人相遇,便識趣地帶走繼妹,停住在兩人五十步之外的距離,經由榮世子的提醒,她看了看遠去的人群,朝着闫姝招手道:“咱們也該快些腳步,去追一追她們,免得被落下。”
闫姝面色一僵,紅暈去了一半,匆匆忙忙同榮玄道别,帶着丫鬟趕在那些人徹底沒影前追上去。
榮玄唇畔勾起淺笑和小厮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開,一抹倩影漸行漸遠,他的笑容便越發淺淡。
直到那幾人再也聽不到他與小厮的話語聲,他方露出沉默寡言的本來面目,美人面容一冷,似千年冰山始終不化,他聲音似冰刃刺向一旁的卯星。
“好笑嗎?要不要我把你牙敲掉,讓你笑的更大聲些,也免得你快把嘴唇子都咬破血來。”榮玄冰涼涼的話語好似直入脊梁,驚的卯星一個激靈,他忙地站直腰闆。
“屬下不敢了,屬下知錯了!”卯星忙着恢複面無表情,毫無情緒地回答着。
榮玄冷嗤一聲,“我倒是瞧你主動的緊,不止扶着人家,還特意将功勞分給我,我倒是要謝謝你呢!”
卯星糾結地扣住指甲,忍住自己要說話的嘴,心道主子若是真對人家有意思,還不如直接開誠布公,他反而瞧着那闫小姐不會拒絕,何必苦苦找他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厮難頭呢。
卯星無語,卯星望天,可憐他一個暗衛營的副統領,還要因為扶了一把人家姑娘家,在這兒被主子冷嘲熱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