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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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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章彌真突然意識到不對,她幾乎和秦梓需異口同聲道:“她知道她真名!”

“對,陳老師應該是知道趙蕾的真名的,給她寄信時,寫的都是真名。”秦梓需補充解釋道。

“可是……這是為什麼?”章彌真不理解,“有什麼化名的必要嗎?”

“這化名是單向的,隻有趙蕾化名,陳老師卻沒有化名。這意味着,陳老師可能不希望讓人知曉和她通信之人的真實姓名。”秦梓需推測道。

章彌真抿了抿唇,道:“抱歉,單純是假設,咱理性讨論哈。以我新聞記者的嗅覺,我真的不能不八卦一下,這種偷摸的狀況,是不是有婚外情啊?

“你是說趙蕾是男的?”秦梓需挑眉。

“是女的也不是不行。”章彌真道。

秦梓需聳肩道:“這個就沒法推測了,但現階段,我們至少可以确認陳老師是想隐瞞她有一個筆友這件事的。”

她将自己此前對于陳老師保存信的猜測和章彌真說了,章彌真抱着膀子分析道:

“所以到底是陳老師家不利于保存書信紙張,還是陳老師不願意讓家裡人看到她和别人有書信來往?很可能是兩種情況同時存在,陳老師不知道把趙蕾的來信都存放在哪裡了,如果當真從未帶回家,那也不在學校,意味着很可能已經丢棄毀掉了,這封夾在書裡的信,是唯一保存下來的。”

二人莫名沉默了一陣,章彌真有些躊躇着開口:

“我問個有點冒犯的問題,你覺得陳老師和她丈夫馬軍之間的關系怎麼樣?”

“一直挺和睦的,至少我從未見過他們吵架。但他們是不是背着我有吵過架,我也不知道。媛媛似乎也從沒和我提過她父母之間有矛盾這樣的話,她一直都特别的單純快樂,像是沒有煩惱似的。”秦梓需回憶道。

章彌真道:“就我對人性的了解,我認為這不大符合常理。馬軍半身癱瘓,常年需要妻子照顧,他身為一個成年男子,心理上不可能覺得心安理得。他是軍人出身,必定曾經以男子氣概自居,以傳統價值對男性的要求為己任,要挑起家中大梁,要給老婆孩子好的生活。

“但突然遭遇意外,他這個挑大梁的突然折了,隻能讓老婆孩子跟老父母擠在一起過日子,住不了大房子,還得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幹活維持家計。他内心必定是深切感到折辱、不甘、頹喪的。身在這種心理下的男人,多半也會變得敏感,害怕與其他正常男人攀比,更害怕妻子出軌,妻子對他越好,他越是内疚不安。

“在這種情況下,人的心理會發生兩種情況的嬗變,要麼指向外部,出于對妻子的愧疚心理,想辦法補償妻子,陷入一種奉獻狀态中,以期從他人那裡得到正向反饋,來重塑自身信心。要麼是指向自身,為了讓自己好過,反倒會去發脾氣傷害身邊人。每次發脾氣後又後悔,然後為了讓自己好過,再次去傷害他人,陷入惡性循環。”

秦梓需笑了:“可以,章大記者對心理學是有研究的。”

章彌真眯眼瞪着她,道:“我說秦老師,我記得你是研究犯罪心理學的,你難道沒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嗎?怎麼還輪得到我班門弄斧的?”

秦梓需垂首片刻,擡眸注視章彌真,道:

“我和你講個故事吧。我剛拜師的時候,學了點本事,覺得自己了不得了,能洞察人心了。我師傅有一年春節前夕帶着我走大栅欄逛街,他指着糕點鋪前一對吵架的夫妻,讓我用心理學分析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那對夫妻是為了到底要不要買豌豆黃當禮物送老人家而吵架,丈夫堅持要買,說老人家一直就愛吃這個,送禮正好。妻子不願意,說吃甜的對老人身體不好,不如換點别的。

“我說這還不簡單,丈夫屬于享樂派,覺得人生在世該享福就得享福,妻子則是克制派,典型的為你好心态。兩人都是将自己的想法強加給老人,其實并未重視過老人的想法。

“我師傅說不是的,丈夫是自己愛吃豌豆黃,買給老人隻是借口,時常打着看老人的幌子跑到老人家裡把自己買的豌豆黃都吃了。妻子對此門清,但也拿老人做借口,強迫丈夫不買。因為丈夫已經很胖了,不能再吃甜食了。但他二人都沒有點破此事。

“我不服氣啊,我就問師傅您怎麼知道的呢?師傅說我當然知道,因為那夫妻倆就是他的女兒女婿。”

“啊?!”章彌真被這個結局驚到了。

“哈哈,就是那天我師傅知道他們夫妻倆要去大栅欄逛街采買,特意帶着我也在同一時間去了,就是為了給我上課的。”秦梓需解釋道,“我說這個故事,是想說明人心隔肚皮這件事。人的思想,如流水,轉瞬即逝。它可能屢次複現,促使你做出某種舉動,也可能就此溜走,你再也想不起來。

“犯罪心理學,隻能從宏觀上去總結罪犯行為背後的心裡成因,但不是萬能的,不能說就是這世間真理,可以籠罩所有人。每個人内心深處最為幽微的想法,我們根本無法洞察,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能,何況是我們這些隔了許多層的人。

“我師傅給我上的最重要一課就是,不要迷信犯罪心理學,一定要重視證據,在沒有證據和親口證詞之前,一切都隻能是推測,可以随時被推翻。

“在那之後,我就強迫自己不輕易下結論,我更像是一個攝影師,我會記錄下我所接觸到的人的所有影像,他們的微表情、動作,也許能在某種程度上反映當時他們的想法,但我會告訴我自己,我無法推測較長時間段之中此人的恒常想法,因為思想無形善變,隻有行為舉動可以觀察。”

章彌真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對于馬軍心理的揣測,隻是出于我自己經驗的推想,并無任何實證價值?”

秦梓需點頭:“對,你可以這麼去想,但要放在一邊,不要讓這種揣測帶跑了你的思想,如果因此去專門找證據來驗證你的想法,那就是先射箭再畫靶了。何況就目前我們查到的情況來說,馬軍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和陳老師之間到底是否有龃龉,都不能說與案件直接相關,他畢竟在爆燃案中已經去世了,他無法去影響三年後發生的鐵道抛顱案。”

“确實。”章彌真若有所思。

秦梓需卻話鋒一轉道:“但你對趙蕾來信去向的判斷應當沒有錯,所有趙蕾寄給陳老師的信,應該都已經被毀了,隻剩下這唯一一封幸存的。我會把這封信送去化驗,提取指紋和生物檢材,希望能有更多線索。

“此外,我覺得我們可能有必要去一趟雲南,我推測,也許陳老師寄給對方的信仍有可能保存下來。”

“可我們又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沒關系,去了之後,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秦梓需戴着手套,舉起了那朵紫雲英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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