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稱你為師弟,我也跟着她叫你師弟了。”雲溪暮唇角微彎,面上滴水不漏,含笑說道。
秋鴻影不想在燕飛觞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聽見他的話眼底劃過殺意,語氣不明,“世子的師弟我可擔不起,您還是叫我秋樓主吧。”
雲溪暮朝燕飛觞遞了個眼神,表情有幾分無奈。
燕飛觞自然看出來他心底想的什麼,不由得有點頭疼,沒去理會他,對秋鴻影說道,“鴻影,我過來沒什麼事,隻是來看看你,一會就走。”
“師姐,你不留下跟我一起吃飯嗎?”
秋鴻影拉着燕飛觞往裡走,兩人走在前面,将雲溪暮落在後邊。
燕飛觞還沒來得及回答,手臂就被人拽住,将她拉回自己身邊。
雲溪暮摟住她的腰,眼眸微眯,輕笑道,“不了,我們待會還有事。”
“……鴻影,你這裡要忙的事不少,不必再因我大費周折。”
燕飛觞覺得這種情況下去吃飯,怕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她有些後悔讓雲溪暮跟來了,場面完全無法控制,此時應該再過來個人,緩解一下氣氛。
秋鴻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眼前的事實,沉默不語。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外面響起一道聲音。
“怎麼?裡面有客人?”
聽見他的聲音,秋鴻影臉色驟變,連方才的事都來不及去想。
燕飛觞瞳孔緊縮,身體明顯一僵,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雲溪暮察覺到她表情的變化,眼底劃過幽深,看樣子來人是位故人。
秋鴻影不敢往燕飛觞那邊看,既然已經聽見聲音,也沒必要再掩飾了,說話聲音滞澀,“讓他過來。”
站在外面的人走進來,發現屋内安靜得詭異,他原本漠然的眼神在看清燕飛觞的臉時倏地一顫。
來人佚貌絕世,一襲玉帶錦服,雍容氣質渾然天成,目光徑直看向燕飛觞,唇角勾起笑意,聲線優雅,“我們,好久不見。”
燕飛觞從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空氣幾乎凝為實質,她都不敢去想雲溪暮是什麼表情,她剛将人給哄好,看來是白費了。
“你為何在這裡?”燕飛觞怎麼都想不明白在這能看見他,若是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跟雲溪暮來三晉。
“有點事想問清楚,如今看來,也不必問了。”他眼神在燕飛觞腰間的手上不留痕迹地停了一瞬,眼底神色莫測,不緊不慢地開口。
雲溪暮本以為他可以從容平靜地面對燕飛觞的故人,此時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光是那人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熟稔就讓他無法忍受,更别說兩人之前還有一段他不曾知曉的過去。
想到這些他内心的平靜就已崩塌,理智快被妒火焚燒殆盡。
燕飛觞感覺到身側的人耐心快到極限,此時早已不适合談話,她握住他的手,對在一旁不吭聲的秋鴻影說道,“看來你有事要忙,我們改日再談。”
說罷就擡腳準備離開,走到來人身側時,卻被他擡手攔住。
“為何急着要走?”說完一頓,視線投向雲溪暮,眼神露出鋒芒,“你身邊這位是……”
雲溪暮見他動作,微微挑眉,牽唇一笑,眼神卻深不見底,“你是以何身份來問話?”
燕飛觞眉頭微颦,眯了眯眼,看向他,沉聲說道,“聞君谪,你鬧夠了吧?”
聞君谪聽見她叫自己名字,眉眼一彎,“我還以為三年過去,你将我的名字給忘了?”
說罷話音一轉,神色變淡,“你覺得我是在鬧?我不過随口問一下他,你何必這般生氣?”
“好,既然隻是随口問,那不如你來說一下,你如今又憑什麼來問我?”燕飛觞将方才雲溪暮的話又問一遍,眼神變得泠冽。
聞君谪臉上的笑意更甚,眼神卻是涼薄,聲音變低,“本來我以為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看見你,沒料到竟是提前了。今日人有點多,不适合叙舊,改日再見。”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幾人的視線,如來時那般,此處又恢複了寂靜。
秋鴻影知道自己這次闖禍了,燕飛觞看起來比上次還要生氣,而且這次确實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現在迫切想要顧無影在這裡,這樣他還能在一旁緩和一下,燕飛觞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
燕飛觞看向他,挑眉問道,“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的?”
“沒有!師姐,你相信我!絕對不是我說的,是他先來問我你在不在京城的?”秋鴻影語氣堅決,他确實不知道聞君谪為何會知道燕飛觞在京城。
燕飛觞見他确實沒有說謊,不禁有些頭疼,無奈道,“我知道了,你處理樓裡的事吧,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