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觞覺得再待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而且身側的人怕是沒看起來那般平靜,本來見到秋鴻影他就夠堵心了,誰知之後還多一個聞君谪。
秋鴻影知道她在生氣,隻不過沒對自己表現出來而已,聽見她的話也沒再反駁,語氣乖巧應道,“那我送師姐一趟。”
“不必,你留在這裡吧。”燕飛觞拒絕了他,說罷就拉着雲溪暮走出房間。
雲溪暮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神色不明,看着燕飛觞的側臉,出聲問道,“你來三晉真的不是為了他嗎?”
“什麼?”燕飛觞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愣了片刻後,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我怎麼可能是為了他?我哪裡會為了他跑來這裡?”
“可是太巧了不是嗎?偏偏我們過去的時候就遇見他了?”雲溪暮眉頭皺起,低聲說道,“他為何會知道你在京城?”
燕飛觞也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知道她跟聞君谪有關系的人沒有幾個,顧無影算一個,但是他之前就沒有說出自己的行蹤,現在就更不會說了。
若不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燕飛觞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她或許出門前該算一卦,今天不宜出門。
“我知道這很巧,但是,我确實不知道他會來這裡。”燕飛觞心底頗為無奈,視線轉向他,語氣含笑,“你也發現我見到他很驚訝了不是嗎?”
雲溪暮眉眼一彎,笑意悠然,“我又如何分出你是在為見到他而高興的驚訝,還是對他會出現在這裡而驚訝?”
燕飛觞聞言失笑,眼底頓然波光流轉,聲音清悅,“你看我師弟的表情就該知道,連他都沒料到我們會剛好碰見。”
所以她才沒對秋鴻影多生氣,雖然她心中确實想讓他長個教訓,不過見他怕自己生氣的樣子,心一軟,就沒再抓着這事不放。
“所以,你師弟跟另一個人聯手來對付我,你不覺得我現在身處險境嗎?”
燕飛觞看着他波光潋滟的雙眸,心神微顫,回神後松開他的手,将他推開一點,将目光轉向前方,繞開他往前走去,開口說道,“那你離我遠點,免得到時誤傷我。”
雲溪暮見她這般,眼底笑意加深,跟上她的腳步,語氣染上笑意,“都不擔心我了嗎?”
“我真擔心了,你又該不高興了。”燕飛觞眉眼含笑,聲音有些懶散。
兩人走出鶴樓,街上行人不算太多,倒是有不少攤販。
燕飛觞看向身側的人,出聲問道,“你那處宅子裡有廚子嗎?”
既然他沒在那住過,除了日常打理宅院的傭人,廚子大概率沒有,就算有,也可能隻有一個。
“自是有的,不過現在回去有點晚,還要回去吃嗎?”
燕飛觞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雲世子,來三晉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盡地主之誼。”
雲溪暮轉身,見到來人牽唇淺笑,聲音淺淡,“原是齊王,剛到不久,待我空時定登門拜訪。”
來人是齊王李瓒,其父親為先皇之子,算是武昭帝異母的皇弟,因幼年喪父,武昭帝破格沒有降齊王府的爵位,立李瓒為親王,封号為齊。
李瓒本來聽下面的人說雲溪暮跟一位女子在一起,他還不信,現在看見雲溪暮身側的燕飛觞,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近幾年一直在三晉當個閑散王爺,對朝政并不關心,故而并未見過燕飛觞。
不管是從禮儀上還是修養上來看,長時間盯着别人看是無禮的行為,雖然李瓒是個不務正業的,不過基本的貴族修養還是有的。
李瓒也隻是掃了一眼燕飛觞就又将視線轉移到雲溪暮身上,淡笑問道,“你身邊這位是……世子妃?”
畢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李瓒對雲溪暮的行事風格還算了解,兩人距離早就不是正常社交距離,何況雲溪暮向來不會跟女子有什麼牽扯,因而燕飛觞跟雲溪暮的關系一眼就能看出來。
燕飛觞聽見他的話不由得想反駁,手卻被牽起,阻止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齊王是怎麼知道我在三晉的?”
李瓒見他的動作頗為稀奇,心底暗自感慨,聽到聲音回神,輕咳一聲說道,“我手下的人說在鶴樓看見你們,我閑來無事,這才過來看看能不能碰見,兩位若是無事,不如由我請客,兩位可别嫌棄。”
燕飛觞倒是知道齊王李瓒這号人,外界傳聞齊王終日聲色犬馬,遊手好閑,不學無術。
現在看來,遊手好閑或許是真,不學無術就有失偏頗了。何況身在皇家,他又非皇帝親子,當個纨绔子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