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暮眼底神色變淡,低聲說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你知道你們什麼情況就行。”廣德長公主見已經走到門前,也不再多說什麼,“不用出來了,去陪她吧。”
……
燕飛觞對屋外發生的事毫不知情,方才醒來之後見雲溪暮不在,她又意識昏沉地睡了過去,隻不過睡意不深。
感覺到身側的聲響,意識蓦地清醒過來,她睜開眼,見他回來,不由問道,“你離開多久了?”
“沒多長時間。”雲溪暮聽見她的話就猜到她應是将自己說的話給忘了,輕笑解釋,“方才我母親過來,你那時還在睡,我就沒叫醒你。”
燕飛觞聞言有些訝異,又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倒也不奇怪了,反倒是睡到現在的她才奇怪。
她忍着酸痛的腰坐起身,眉頭微皺,雲溪暮見她要下床,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輕笑調侃,“你這是急着要見誰?”
燕飛觞聞言不禁失笑,擡眸看着他,眉眼染上笑意,指尖輕觸他的手,柔聲道,“無妨,而且我也睡得差不多了。”
……
聽風四面亭
燕飛觞看着自己執筆的手被他握住,輕挑眉頭,側首看向他,悠悠說道,“之後這幅畫算誰畫的?”
雲溪暮控着她的手,落筆,勾線,随後才輕笑道,“我不過幫你添了幾筆,自然是算你畫的。”
昨日在觀山樓,燕飛觞想到的要送的生辰禮便是這幅畫。
原本雲溪暮隻是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等她快要将輪廓畫完,他走近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少了。”
燕飛觞聞言垂眸去看桌案上的那幅畫,沉思片刻,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哪裡少了?”
雲溪暮眉眼一彎,眼底眸光潋滟,聲音清冽,輕聲問道,“你畫的是遇見你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自然是現在的你。”燕飛觞理所當然地說道,她并未見過之前的他是何模樣。
“那你該知道,現在的我身邊,有你陪着。”雲溪暮附在她耳側,低聲呢喃,語氣旖旎纏綿。
不知是不是他離得太近,燕飛觞覺得耳垂有些發熱,她眼睑低垂,聲音很輕,“……我現在加上便是。”
見她臉頰染上绯色,雲溪暮低聲悶笑,将她的手握緊,嗓音清冽帶着笑意,“我來幫你。”
“可這是我——”
燕飛觞還沒說話就被他打斷,微涼的指尖落在她唇瓣間,他托起她的下颌,俯身落下輕吻。
風聲止于耳畔,潋滟眸光微顫,燕飛觞還沒反應過來,唇齒被他趁機撬開,冷冽的雪松氣息席卷而來……
“在我身邊的你,你自己知道是何模樣嗎?”他唇角噙着笑意,垂眸看着她盈如秋水的雙眸,輕聲問道。
心緒似是被困在他波光潋滟的眼眸中,燕飛觞聽見他的話,思緒有些遲鈍,她确實不知道在他身邊自己什麼樣子。
在其他人面前,她不會在臉上表現出心底真實的想法,斟酌着自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才最為合适,一分一毫都在心底演算數遍。
所以,燕飛觞很清楚,自己在外人面前是何模樣。
那麼,在雲溪暮面前呢,這個在第一次見面時,就肆無忌憚地闖入她心底不為人所知的角落,向她一步一步逼近的人,于他,她能僞裝的還剩什麼呢。
在這個完全影響自己情緒的人面前,她早已沒了假面。這樣子的她,就連燕飛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假面戴多了,總要付出點代價。
雲溪暮見她出神,唇角輕勾,出聲喚回她的思緒,“看來你确實不知道自己在我身邊是何模樣了。”
燕飛觞回神,将視線轉向别處,反駁道,“我自己的樣子我豈會不知?”
“既如此,你還需要我幫你畫這幅畫嗎?”雲溪暮輕挑眉頭,語氣含笑。
燕飛觞一時語塞,随後理所當然地開口,“……你自己說要幫我的,它畢竟是要送你的,我自然是按你的意願來。”
雲溪暮饒有興緻地看着她臉上的神色,唇角漾開一抹笑意,語氣挪揄,“那你可别再出神,不然你手中的筆不穩,這畫可要有瑕疵了。”
“……我再畫一幅便是。”跟之前他教自己練字時相似的情景,此時她的心就已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