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杜雲蔚的叫停聲适時響起,陸沉青那惺惺作态的神色立刻收了起來。
池霁眼看着導演氣沖沖走過來,先出聲道了個歉:“不好意思,我狀态沒保持住。”
“什麼沒保持住,我看你根本就是沒狀态!”杜雲蔚叉着腰,臉上滿是氣憤,“你平時演什麼像什麼,今天怎麼了,連個眼淚都憋不出來。”
池霁接過白星然遞來的水,沒敢喝,态度良好地回答導演:“我确實……不太會哭。”
白星然聽他說話,連忙點頭:“是的是的,我作證,我小時候被同學欺負,霁哥幫我出頭,被揍成豬頭了也沒見他哭一聲,霁哥從來不哭!”
“星然。”池霁輕輕喚他的名字,在導演面前說這些幹嘛呢。
杜導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不管怎麼說,戲總得拍吧?池霁,你現在是個專業演員,該有演員的基本素養。”
池霁趕忙應答:“我知道的,杜導,再來一條吧,我再試試。”
杜雲蔚也沒什麼可說的,見人态度良好,隻得擺擺手,讓各單位重新就位,準備下一條拍攝。
等人都退去後,池霁又跟身前的陸沉青對上眼。
後者眉尾輕挑,像是看出了什麼。
“是我影響你發揮了,池将軍?”
那冷冷淡淡的調子,沒有半點歉意,反倒有點幸災樂禍。
池霁咬着唇,白皙的臉上那點殷紅明顯:“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壓下心裡那點不滿,不想跟對方廢話。反正說了也沒用,對方是按照角色理解才那樣表演的,自己接不住戲當然不怪人家。
等各單位再次就位,導演示意池霁可以自己發揮以後,池霁又一次醞釀起情緒。
傷心、傷心……
死眼快哭啊!
他擡起眼皮,眼神四處張望,打算找點什麼東西盯一下,結果視線一轉就是陸沉青那張臉。
又來了,又是那副憐憫夾帶同情的樣子,好似站在世界頂端往下看,過于泛濫的心疼對于底下的人來說更像是一種嘲笑。
下位者可以利用這份同情做許多事,但池霁并不願意這麼做——他想永安應該也不願意——他隻想跟人站在平等的位置。
哪怕以omega之身對抗alpha,他也要這份“平等”。
“卡!池霁你在演什麼東西?!”
杜雲蔚憤懑的聲音傳過來,在這仲夏午後成了一道冷鋒。
池霁渾身顫了下,要命,又沒哭出來,白白生了一場氣。
拍戲再次被中斷的陸沉青眼神沉寂,墨黑的眼瞳裡全是冷意:“你就這麼煩我?”
池霁:……
确實有點。
陸沉青看他默不作聲的樣子,知道按照池霁的性子是争論不起來的,于是他也不再跟人多言,直直站起。
那墨色的身形立着,從上方降下話語,聽着并沒有多少情緒,卻能讓人感知到不悅。
“池将軍要是不願意演,跟我說一聲就好,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浪費彼此的時間。”
池霁嘴唇微張,想為自己辯解一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