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青帶着池霁調轉了方向,将人好好地放到床頭,軟墊和枕頭都塞進了池霁後背,好叫人躺得更舒服。
他還順手給人蓋了半截被子——哪怕池霁這一身熱氣,根本不需要再禦寒。
做完這些,他對上池霁那沉靜的視線,抿了下唇角,到底還是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
隻是手有自己的想法,不自覺就攀上了池霁的額角,他收着力道,小心地撩起對方垂落的劉海,輕輕别向發頂。
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福地似的,淨白等着栽種什麼。
陸沉青滾了下喉結,手先離開,随後才是視線,最後是他整個身體。
在池霁的注視下,他來到薛超身邊,居高臨下睥睨了會兒躺着的男人,但總共也沒花多久,他就有了決策。
陸沉青解開西裝扣子,把桎梏着自己的外衫褪下,随手往床邊一丢,接着是馬甲,領帶,袖扣。
等身上隻剩下一件襯衣時,他跟池霁的裝束吻合,變得幹練且原始。
袖口被他折上去,露出筋脈鼓脹的小臂,很快,那雙小臂斜刺進了薛超腋下。
陸沉青拖着那昏迷的人,彎着腰,弓着背,腳步後退,很快就把人拖到了門口。
房門打開,外頭還是照舊沒什麼人。
他沒有停下腳步,一直把人拖出了房間才算完。
陸沉青把人随手一丢,看着對方那腫了的面頰,捏了捏拳頭,倒是想再補一拳,但對方已經失去意識,自己這個時候不該下手,于是隻得作罷。
“砰”的一聲,門又合上,這回屋裡不再有其他人,隻剩陸沉青和池霁。
陸沉青一邊鎖門一邊打電話給管家,告訴對方休息室走廊好像有人喝多暈倒摔地上了,來人給送去醫院。
他也不等管家回答,就挂了電話,直接跟自己那堆西裝配件甩在一起。
房間裡變得很靜,屋子隔音很好,外頭不知是否有風,反正裡頭什麼動靜都沒有。
連電器老舊發出點叫人安心的白噪音都聽不見。
陸沉青目之所及隻有池霁,他能聽到的隻有池霁的呼吸聲。
短促的,一聲比一聲要淺的。
“你……”陸沉青猶豫着發出聲音,想問對方是否需要自己的幫助。
他倒是可以像上回一樣直接不顧omega意願給人臨時标記,但一想到當時池霁那如喪考妣的表情,他就覺得别扭。
還是得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願才行,他倆現在多少也有點合作關系,總不能跟以前一樣老鬧别扭不是。
隻是他高估了自己當下的表達能力,話出口才一個字就卡了殼,像彈珠被卡在機器裡,怎麼都滾不出來。
池霁還斜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像個玩偶,乖得不得了。
但他視線平靜冷淡,仿佛剛剛經曆過對抗又正在經曆發熱的人不是自己。
就在陸沉青以為池霁會叫自己跟薛超一樣滾開時,他看見眼前那紅得亮眼的唇瓣動了下。
幾個字輕輕飄過來,跟雲朵一般,溫潮包裹住他。
“陸沉青,麻煩你标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