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微仰着頭,眼皮往上多擡一點就看到了天花闆,他墊着對方的肩膀,輕聲嘟哝:“你人熱。”
“我是alpha,這沒辦法。”
這怎麼沒辦法了,池霁又戳了下對方的腰:“放開我就不熱了。”
陸沉青:……
陸沉青這會兒才知道什麼叫鳥盡弓藏,什麼叫兔死狗烹。
自己就是個信息素泵,池霁用完就想扔了。
陸沉青強迫自己松了松手,隻是剛解開懷抱,又嗅到了兩人之間的信息素味。
似乎比之前還要甜了,或許是融合愈久,味道愈甜。
他沒忍住,又把人抱緊了,跟索求懷抱的小朋友一般,把自己的玩偶緊緊抱住,使性子不肯松開。
果然,池霁的一聲“陸沉青”如約而至,算是警告,也算是詢問。
陸沉青回答不出來,于是什麼都不回答,想抱就抱了,還能有什麼解釋。
世界上的事如果樣樣都有解釋,那世人就不會迷茫了。
池霁并沒有強硬地推開對方,一半原因是他力氣不濟,另一半原因他也解釋不清。
跟陸沉青一樣,他也選擇沉默,隻由着對方擁住自己,任憑兩人的信息素充斥整個房間。
他垂下眼皮,垂下腦袋,軟軟地靠在陸沉青肩頭,恍惚間想到了池奶奶,如果自己發熱遇上的是她,估計也會像現在這樣安分地靠在對方身邊。
雲層濃重,棉花軟彈,風聲莊重,氣息微瀾。
他像是掉進三千美夢裡,好久都沒這麼安心過了。
隻是沒過一會兒,安心被打斷,有人聲在門口乍響,驚雷似的,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叽裡呱啦的,也聽不清外頭的人在說什麼,陸家隔音很好,裡頭的人隻能知道外面有人在打攪。
于是池霁戳了陸沉青第三回:“來人了。”
陸沉青“啧”了聲:“跟我有什麼關系。”
……
趙又藍帶着陸沉喆來到休息室門口,臉上的着急不像演的:“小喆哥,我聽有人說他們就在最裡面看見的薛超,我怎麼都打不通他的電話,我怕他喝多了誤事,你可一定得幫我找到他。”
陸沉喆蹙眉,看着眼前标着有人的房間,總覺得趙又藍這動靜不像好事。
在陸家地盤上,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事可“誤”的。
隻是趙又藍一直催個不停,想到兩家的世交關系,他隻得被人帶着來到休息室門口,也不知道裡頭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也不等陸沉喆開口,趙又藍手已按住把手:“小喆哥,那我開門了……”
他裝模作樣地敲了兩下,聽裡頭沒有人聲動靜,就準備打開,結果他手還沒用力,就聽見門鎖處傳來解鎖的聲響。
随後,他的手也不必再用力,因為門從裡頭被打開了。
那一身襯衣微褶的男人出現在兩人面前,高大,冷峻,面露不耐。
陸沉青沒扣住的襯衣領口處露出鎖骨,雖說什麼痕迹也沒有,但汗水潮濕的迹象已足夠暧昧。
他扣住門,往那一站,就擋住了其餘人探索室内的目光。
陸沉青微微挑眉,視線掃過他哥後,落在了趙又藍臉上。
他聲音喑啞,還帶着點壓聲良久的後遺症,尾音拖沓,能聽出哄人時的語調。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