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這個牌子剛剛流入國内市場時,舒嶼覺得設計不錯又比較小衆,所以買過幾個,可她早就不再買這個價位的包了,因為與她不相配。
她不再喜歡這個牌子,更從來沒有喜歡過粉色。
程衍終于讓她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熟悉的不解風情。
程衍有些意外,他特意翻找了他們上學時的照片,選擇了出鏡率比較高的這個牌子,他以為舒嶼就算不喜歡,至少也不會太讨厭。
可她連第二眼都沒有看。
對話陷入僵持時,舒嶼收到了談舟的微信。
【我到你們公司樓下了,你忙完了嗎?】
舒嶼很快回複。
【我在旁邊咖啡廳。】
【自己嗎?】
【還有程衍。】
回完這句,舒嶼神色輕松地擡起頭,道:“程衍,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希望今天之後,你能繼續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小嶼,我那段時間是傷害到你了嗎?如果有,我向你道歉。”
“你沒有,但你煩到我了。”
“為什麼……”
程衍的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前方疾步走來一個男人,在舒嶼身邊站定後,眼神直接略過他,朝舒嶼伸出手。
“小嶼。”
舒嶼回頭看見談舟,嘴角咧開些,露出一個笑,搭上他的手站起身。
“你來了。”
談舟的視線全部投在舒嶼臉上,柔緩語氣道:“走嗎?”
“走,不過你要再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沒忙完,得先回公司一趟。”
談舟點頭:“好,你去忙,不着急。”
舒嶼快步走在前面,談舟特意等她走出幾米,才轉身挪步。
卻聽到程衍在身後叫他。
“您就是談先生吧。”
談舟回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小嶼能嫁給你這樣優秀的人,我本來是很替她開心的。”程衍輕笑了聲,依舊坐在椅子上,雙腿疊在一起,摘掉眼鏡,仰視着談舟,“可現在看來,跟我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談舟聲線冷淡:“你想說什麼。”
“小嶼好像不喜歡你。”
“與你無關。”
“确實與我無關……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她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是不會笑的,我們在一起的最後那段時間,她就是這樣看我的。”
句句刺骨。
談舟知道他是在挑釁。
他脊背繃直,目光淩冽,沉聲道:
“你沒有資格評判我和我妻子的感情,請你,好自為之。”
-
談舟這段時間瞞着舒嶼出門,都是在韓翎店裡學藝,他想親手給舒嶼做一個生日蛋糕,彌補上次的遺憾。
今天下午,他終于完成了成品。
做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把蛋糕放回家,提前到了舒繁,想等舒嶼下班。
結果,就收到她和程衍在咖啡廳的消息。
談舟把舒嶼送回公司後,坐在車裡想了很久。直到舒嶼下班,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他還是悶悶不樂。
“怎麼了?”
舒嶼刷着手機,沒有擡頭地問了句。
談舟不說話,隻是在紅燈前狠狠刹車。
舒嶼一個踉跄,終于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勁。她放下手機,像哄小孩一樣捏了捏談舟的臉。
“生什麼氣呢?”
談舟想了又想,糾結一番,還是問出口:“他找你幹什麼?”
“哦,他說要送我生日禮物。”
談舟攥緊了方向盤。
“那你收了嗎?”
“當然沒有。”
他稍稍放下心。
但是轉念又警覺起來。
“他為什麼會送你生日禮物?他不知道你結婚了嗎?”
“他知道,所以他有病。”
舒嶼雲淡風輕地回答着,談舟卻越想越多。
今天見到程衍,他發現自己與他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體型,更重要的是,他也戴眼鏡。
難道舒嶼是因為他才喜歡自己戴眼鏡的嗎?難道他是替身嗎?
舒嶼曾說她不會因為優秀而喜歡自己,那她要因為什麼才會喜歡?
是程衍身上有自己沒有的東西,所以舒嶼才喜歡過他,卻不會喜歡上自己嗎?
他越想,心裡越煩躁。
“舒嶼,你喜歡他嗎?”
“以前喜歡。”
“那你喜歡我嗎?”
“你?”舒嶼的注意力全在手機小遊戲上,想都沒想地回答,“不好說。”
又是一個急刹。
不好說是什麼意思?
談舟感覺自己的腦子快燒焦了,心裡也急瘋了。
他氣不過,不死心地又問:“那你為什麼喜歡他?”
舒嶼的小遊戲再一次輸了,她有些惱火,點了重開,回答的語氣越發漫不經心。
“他呀,上學的時候挺有意思的。我追了他一個月不想追了,結果他在我宿舍樓下做了一整晚的心理準備,大早晨的跟我說他也喜歡我。後來我帶他社交、認識朋友,他越來越開朗,但是也越來越沒意思,就不喜歡了。”
叽裡咕噜一大堆,談舟隻聽到一個信息。
舒嶼追的程衍。
舒嶼追的程衍?!
憑什麼?!
舒嶼的戰局越來越激烈,碎碎念的話也就越來越多:“不過他那會兒很男大嘛,我本身就很喜歡這一款,他學習好,肯花時間陪我,還莫名有點清高,一點都不圖我錢。校園戀愛嘛,隻要能陪我吃飯逛街看電影,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我是沒什麼太多要求的……”
談舟猛地把刹車踩到底,一口氣停在了車位上。
他一點都不想再往後聽,一步邁下車後,重重地摔上門。
舒嶼本來就被猝不及防的刹車晃暈了頭,遊戲也死了,再擡頭時發現談舟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遠了,心裡更氣,想着今天一個兩個的都犯什麼病。
她氣呼呼地走在後面,進樓道後發現談舟在幫她擋着電梯,沒有直接扔下她,腮幫子才癟下去一點。
走進電梯,舒嶼站在離談舟最遠的角落,故意不理他。
卻未曾想到。
剛一進家門,她就被談舟按在牆上,後背撞上燈的開關,玄關處的燈忽然亮起,鋪天蓋地的吻頃刻落下。
談舟吻得急切又毫無章法,雙手鎖住她的手腕抵在她頭頂的牆上,發瘋一般四處啄咬,從嘴角咬到耳垂,從耳垂咬到鎖骨,所及之處一片紅痕,最終,在鎖骨下方留下一個淺淡的朱紅吻印。
舒嶼反應不及,又被禁锢了手臂,下意識地晃動身體,開關時開時畢,燈光時亮時滅,像振聾發聩的、強烈的背景音。
“你……”
談舟踢開她的鞋子,抱着她一路吻到了客廳,一邊吻一邊卸下她的包和衣服,從門口到卧室,散落一地。
“鞋子沒擺……衣服也,亂……”
舒嶼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幾句話。
談舟的輪廓藏在暗處,月光掃過時,能隐約看到他眼中暈開的欲色。
不好說嗎?
别的确實不好說,但舒嶼喜歡他的身體,他知道。
所以他要讓她更喜歡。
這樣,也能留住她,對吧。
“不用管,”談舟聲線嘶啞,尾音化入點燃的夜中,“我現在有更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