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銳物裹着勁風自林季臉頰擦過。
這突如其來的異況讓他下意識想要回頭,但被不遠處的祁嬴猛地拽起扯到身後。祁嬴力氣太大,林季整個人差點被甩出去。
不等他穩住身形,身後便傳來一聲令人寒顫的銳利嗡鳴聲。
那聲音像是鋒利刀刃狠狠磕在一起,林季餘光瞥到孫不凡抽刀迅速向前,立刻伸手去拽一邊被綁住的黃老大。
黃老大這個人不能死,至少是現在。
林季抓住黃老大身上的麻繩,像是有預感似的就地一滾,一腳将他先踹進桌子下。他自己沒過去,而是翻身站起抓起桌上的茶杯向後一扔,同時閃身向後。就在此時,一柄夾着寒風的長刀就這樣擦着林季的鼻尖落下,重重紮在他面前的地上。
青白色衣角緩緩飄落,林季背後被冷汗浸濕。
就差一點。
長刀的主人裹在黑色的夜行衣内,隻露出一雙眼睛,見到林季僥幸逃過,他立刻上前,伸出手直直扼向林季的咽喉。
林季不躲,他先一步抓起長刀刀柄,想借着拔刀的力氣将刀甩過去。下一刻,那人毫無征兆的飛出去,摔在地上。
“躲起來!”祁嬴刀刃上還沾着血,林季順着血迹看去,發現第一個上前偷襲的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長刀黑衣人倒地後捂着腰側站起,顯然被祁嬴那一腳踹的不輕。他當即擡手,袖中咻咻飛出暗針。
祁嬴擡刀格擋,兩步就挪到林季面前,整個人嚴嚴實實的将他護在了身後。
屋内湧進更多的黑衣人,對方似乎是特意繞過廊下近衛,目标明确的就是要屋子裡的人命。他們進來,直接揮刀砍向祁嬴。
祁嬴一腳踢翻椅子甩過去打在對方腹部,猛地推開林季,快速上前抹了那人的脖子。其餘的黑衣人見狀立刻圍上來,幾柄閃着寒光的刀唰唰落下。
祁嬴此刻一對多,他說自己是花拳繡腿,但現在并不顯劣勢。
他身上的外袍被劃破了,林季發現他身上穿着一副軟甲,手臂上帶着鋼制的護臂,像是早有準備。
林季剛剛被他推了個趔趄,摔在地上,正要起身尋找趁手的武器上去幫忙時,正好看到祁嬴背後有一人舉起刀正欲偷襲。他慌忙在身邊摸索一陣,手上抓住了一塊尖銳的碎片,估計是在混亂中打碎的茶杯。
林季立刻将東西握在手裡,用力彈出。碎片沖着偷襲者膝蓋打去,卻因為剛受過刑的手無法用力而短了一截距離,擦着那人的褲腿飛出去。
“小心身後!”林季大喊出聲。
此時祁嬴身前足足圍了三四人,祁嬴聞聲,忽然發力,他揮開衆人,側身一躲,反手一刀砍在偷襲者手上。
“啊!”那人慘叫一聲,捂着手跪下去,祁嬴抓起這人往前一扔,砰一聲巨響,幾人被一同砸出屋内。
廊下近衛立刻湧上來,将這幾人團團圍住。林季站起身,發覺院中橫七豎八躺滿了偷襲者們的屍體,近衛身上不少都挂了彩。不等祁嬴開口,孫不凡拎着最後一個偷襲者丢出去,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人混進來?”
“他們殺了我們在院外的兄弟,從後門摸進來的。”為首的近衛說,“是屬下失職,請世子責罰。”
祁嬴見狀不再多言,他擰着眉,将黃老大從桌子底下拽出來。
黃老大瞪圓眼睛,嘴巴微張,他脖子上被暗器穿了一個洞,已經是面色驚恐的沒了呼吸。
“人死了。”祁嬴松開手,黃老大咣當砸在地上,“另一個呢?”
“還活着。”近衛說。
祁嬴聽完,樂了一聲。
“行吧,”他說,“事情還不算太完蛋,這些人待下去,跟咱們逮到的人關在一起,把他們面罩都扯下來,讓他們都看看對方是誰,說不定還是老熟人呢。”
近衛不敢怠慢,立刻将地上的幾人拽起離開。
“孫不凡,把院外的人換了,查出來今天後門是誰當值,死了搬過來,沒死帶去暗室,好好的問一問。”等外面的人一走,祁嬴眼神立刻暗下來,他說,“今天這件事必定有内應,不然他們沒辦法悄無聲息的摸過來。”
“他們是想殺黃老大和你抓住的另一個人,”林季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這些人是二皇子的暗衛。”
“我知道,但我身邊也一定有對方的眼睛。”祁嬴道,“二皇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今天在院子裡發生的事。”
林季沒有再開口,屋子内一時間安靜下來,氣氛壓抑的可怕。
“如果是行安樓,我說不定可以幫上忙。”林季頓了頓,說。
他本不想這麼早暴露自己在行安樓的關系,而且他借着和于相旬約飯,剛剛給瞿老闆帶了口信,他的人還沒有給他回複,林季本不想給祁嬴虛假的希望。
可現在看來,祁嬴很難短時間内讓他抓住的二皇子暗衛開口,最快截住那批糧食的辦法就是通過行安樓。
行安樓如今内部關系勢力複雜,上一任公布的樓主在三年前離世,而行安樓到現在還沒有推選出新的話事人,所以其内部分化出來很多勢力,并且都在拉攏令牌持有人推選自己,支持自己。
現在這種情況下,瞿老闆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但我需要等一等消息,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