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蕊卿偏頭看了看他,露出一絲玩味不明的表情。
“這個,就得看行情了!”說着便将賈辰彥手中的簪子一把奪過,不經意間,羽毛掃過了他的臉。
蘇蕊卿端詳着發簪,“若是做發簪,要結合款式來看,不同部位的羽毛價錢不一。茸毛毛質一般,價錢便宜,賣家一般論斤賣,二三十文可以買到很多,不過暫時我還沒見過飾品上用它。尾羽就像這個,”說着指了指發簪上一處有深藍色的圓形,周圍是鵝黃色相繞的那片。
“這個狀如眼睛,較受女子喜愛,價錢也高些,通常五十文一片。領羽一般毛質順滑,顔色單一,但是也有由藍漸綠的,省了工匠染色的程序。同時對着光線看,反射出藍綠色熒光,價格較茸毛和尾羽居中。
像這支發簪,就是将尾羽夾雜在領羽中做飾品。”
賈辰彥從蘇蕊卿手中拿過發簪,仔細看了看那片尾羽。
蘇蕊卿眼尾一絲笑意,咬了咬嘴唇,“賈大人對這發簪感興趣啊?送哪家女子,要何款式,我幫着參謀參謀?”
賈辰彥沒吭聲。
“要不你給我形容形容要什麼樣的孔雀羽,我來親自給你制,你付我二兩工錢。”
“毽子一般用什麼羽?”
“啊?毽子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蘇蕊卿吃驚到,“賈…賈大人你不會有…有喜了吧!這我也不知道啊。”
賈辰彥詫異地擡頭看着她,“我發現能的想象力是越來越好了,”
蘇蕊卿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還行吧。”
…賈辰彥不想睜開眼。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查案查案,查案要毽子!”
“啊?噢噢。”蘇蕊卿的語氣中透出一絲失望,“那這我也不知道了,或許用尾羽?不過踢個毽子而已不都是雞毛嗎,還有如此奢華用孔雀毛的呀,你以前怎麼沒給我買過,是不是把我爹給的錢中飽私囊了?”
蘇蕊卿一下子想起小時候,别的女子嫌她的毽子不好看隻能跟賈辰彥争論的事。因為别人的毽子都是光亮的公雞毛,她的毽子毛卻是雜亂的讓她在衆人面前出了醜。于是扭着賈辰彥打。
…賈辰彥無語。
“你剛才說二兩給我制個簪子?”
!來活了,蘇蕊卿心中竊喜,實則也也沒忍住,嘴角都要彎到太陽穴上了。“當然當然,雖然你隻要一支,但是我還是很願意親自幫你制的,不知賈大人對簪子有何要求?”
“五十文的東西,你收我二兩錢,夫人怕是不合适吧。”
“诶,”蘇蕊卿皺了皺眉,“雖說成本如此,但是我的手藝值錢啊,全王都,我親自制作,也是給你友情價,其他人,那乘十倍我都不願意的!說吧,要怎麼做?”
賈辰彥拿過那隻未制完的簪,對着蘇蕊卿的頭比劃了比劃。這比蘇蕊卿半邊臉都大。
“我要不太張揚的,羽毛飄逸但不失莊重,顔色單一但不失點睛之筆,款式簡單但富有層次。這樣的孔雀羽簪,夫人能做出來嗎?”
蘇蕊卿一聽便傻了眼,“你這要求聽起來屬實有些過分,羽毛本來就輕浮飄逸,還得要求莊重;孔雀毛整體就是青綠色,還得要有其他的顔色成為點睛色;簡單就說明發簪的材質要求單一,但是還要滿足看起來層巒疊嶂。
聽起來像我吃一條魚,但是不能吃出魚的味道,同時又要有其他的風味。魚香肉絲?豬肉做出魚香味?”
雖然這個比喻風牛馬不相及,但是賈辰彥就是這個意思。
“沒事,我說說而已,做不出來就算了,不強求。”賈辰彥打了個哈欠,未與她争辯,起身,掀開帷幕邁了出去。
“賈辰彥,你還别小瞧我,等我做出來了你就傻眼了。”蘇蕊卿不服氣到。
卧房看似本一間,卧榻在外,床在内,實則為兩室。賈辰彥朝着塌上走過去,準備休息。
“這幾日我不在府,你凡事小心。”賈辰彥坐在榻上,隔着幕與蘇蕊卿說到。
“放心,我蘇蕊卿是誰!對了,你不是說要回邊境嗎,最近怎麼沒聽到聲兒了。”
賈辰彥扯被子的手頓了頓,“快了。”然後又接着到,“怎麼,趕我走?”
“哪能啊,這是賈府,我哪能趕賈大人走呢?睡了睡了,閉嘴吧。”
蘇蕊卿自己嘴上說着,實則也沒了心情睡覺。雖說他提的這幾點非常荒唐離譜,但是也不一定做不出來,畢竟魚香肉絲都行,她蘇蕊卿是誰,怎麼能不行。二話不說,開始幹。
二日清晨,賈辰彥的塌邊,便放着一支成品。
賈辰彥笑了笑,拿着那支簪看了一會,随後又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拿着那隻簪走進了書房。出了書房後,将簪又輕手輕腳放回了卧房蘇蕊卿的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