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看着自己空蕩的食指,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情。
“姑娘人如其名,見姑娘消我心中愁緒,不知姑娘可願随本王回宮?”睿王貼近她的臉,在耳邊輕到。
紅衣女子又輕輕後退一步,“沈公子将我從困境中救出,殿下若是喜歡,公子若是同意,茯苓便随殿下回宮。”語調依舊輕柔。
睿王大笑,回頭看着身邊的沈斐,“那請問沈公子意下如何?”
“一切聽從殿下安排。隻是鄙人認為,茯苓或許能幫到殿下,比留在殿下身邊有用得多。”說罷行了行禮。
睿王點了點頭,拍了拍沈斐的胳膊,“還是沈公子更得本王的心啊。”
睿王身邊的親信對上了睿王的眼,于是将衆人屏退了下。
“完成的不錯,過幾日本王派人将此團送入太子府,我要你保證,太子選,一定選上她。”
“遵命,鄙人一定助殿下,完成使命。”沈斐回到。
睿王拂了拂衣擺,又坐了下來。
沈斐先是詫異,又快步走到桌前,為其添茶。
“聽聞蘇蕊卿出了王都。”
沈斐拿着茶壺了手一滞,又穩穩地将茶添入了睿王的杯中。“在下略有耳聞。”
“可知她這麼慌張出王都,要去哪裡?所幹何事?”
“在下不知,賈夫人前幾日來檀旭閣隻是聽曲,其他的并沒有說太多。”沈斐坐下,又去一旁點起剛快要燃盡的香。
“看來沈公子有時候也會忘了,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沈斐放下火折子,恭敬地站在一旁,“在下不敢,上次殿下到來,沈某已告知殿下,她已嫁為人婦,恐不能為我們所用 。”
“可是如今賈辰彥在牢中,以後她何去何從還未有可知。”睿王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扳指。
“殿下是想…”沈斐不敢往下揣摩。
“沈公子,還記得當年蘇蕊卿成親之前的事?”睿王将茶杯舉起,今日的茶有絲酸澀。
記得,沈斐自然記得。
蘇蕊卿成親前,睿王要殺的人,是他,沈斐。
睿王派沈斐接近蘇蕊卿,目的便是拉攏蘇蕊卿,再乘機讓睿王與蘇蕊卿接觸,繼而拉攏當時的首輔蘇裕,誰知中途發生了變故,蘇蕊卿草草與賈辰彥成婚。
關于蘇蕊卿與賈辰彥是否早有婚約,睿王心中一直存疑,卻又無從考證,本想借助沈斐探出實情,沈斐卻一問三不知,無物證無人證。
睿王一氣之下動了殺心,想殺的人,是沈斐。
那日刺客跟随蘇蕊卿,頭子想立大功,于是陽奉陰違,準備先殺沈斐,再殺賈辰彥,不料沈斐早有準備,待到蘇蕊卿從檀旭閣出來時,一衆人沖進檀旭閣,卻已不見沈斐蹤影。
他們隻得朝了賈辰彥去,卻見蘇蕊卿與賈辰彥混戰,那時不敢輕易出手怕傷到蘇蕊卿,混亂之中射中賈辰彥,但是卻未有緻命傷。刺客立功不成,隻得自刎。
逃出一個,将事情原委告知了睿王,正當睿王氣急敗壞,沈斐回來了。
還獻出一計,當今丞相之女舒邈還未許配人家。
舒邈本是太子妃人選,沈斐不知使了什麼伎倆,舒邈對睿王卻芳心暗許。睿王與丞相交談甚歡,除了二人相互之間的利益共同外,還有一層原因,便是舒邈自己的本意。
至此,睿王才放過沈斐。
沈斐對此心知肚明。睿王還需要他,自然不會再取他性命。
穿堂風一過,沈斐還未換的熏香被吹滅。
“本王當年雖放了你一馬,但不代表原諒了你,沈公子。”睿王看着沈斐,眸子中露出了寒光。
“鄙人知道,多謝殿下放沈某一條生路,沈某定當竭盡全力為殿下辦事,太子的事,沈某必會處理妥當。”
“有勞。”睿王将茶一飲而盡。
“蘇蕊卿,殿下準備如何?可有沈某能幫上忙的地方?”
“不勞沈公子費心,本王若需要你,自會知會與你。”
“是。”沈斐應着,轉身拿了一件披風,“夜深了,殿下莫着涼,這件是昨日才從衣鋪取回的新的,殿下莫嫌棄。”說罷将披風遞給了睿王。
睿王接過披風。
今日是真冷,腳剛踏出門,風便往衣襟裡灌。
沈斐送睿王下樓至了店門口,擡頭看了看,月亮已經冒出了頭,隻是今晚,是輪下弦月。
檀旭閣中,響起了古琴的聲音
弦月不知藏何處,弦弦琴聲思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