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的爹是不在了,但是芳娘的娘,羅嫂這些年開着絲鞋鋪子,勤勤懇懇的做各種式樣的鞋子,攢了不少銀錢,這嫁妝至少得三百貫,再加一處宅子、鋪子的契書。
該慌的是羅嫂,他隻等羅嫂颠倒了去求他,話柄都在他手上,聘資自然是沒有的,若是嫁妝少了,他還不答應。
于是十天半個月,躲着芳娘不再去見。
芳娘托人帶話給他,也未得到任何回應。
芳娘也是個有血性的,看明白了智和在敷衍她,壓根沒打算認真準備來提親。
她等了兩個月,終是想明白了,打碎牙齒,和淚吞,瞞着羅嫂,自己偷偷跑去趙太丞家藥鋪,買了一副藥吃了。
羅嫂看着芳娘蠟黃的臉色,哭的直抹淚,心疼自己女兒受了這般罪,一邊痛罵那黑心的智和,禍害自己的女兒,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央求雲初開幾副藥給芳娘調理身體,并為芳娘保密。
雲初自然點頭答應,跟着一臉唾罵:“什麼和尚,簡直是個人渣!”
羅嫂:“這種啞巴虧,我咽不下去。”
雲初點頭:“要不,我們這麼着,等過了這兩天,你看行不行。”說罷,悄悄的跟羅嫂耳語了一陣。
羅嫂聽的兩眼放光,咬牙切齒:“就這麼幹!”
爛青梅萬分之一的甜,哪敵得過這般酸澀苦楚。
這種隻讓女子承受痛苦的青梅,不要也罷。
人渣不分職業,大宋的和尚,沒幾個正經念經的老派和尚了。
吃肉喝酒,偷偷娶妻生子的一大堆,有的還參股經營妓院,甚至嫖妓。
和尚們把寺廟當作公司來經營,收入頗豐,産業非常多,比如燒朱院的炙豬肉,簡直是汴京美食屆一絕,那豬肉一點膻味都沒有。
原先叫燒豬院,大和尚燒豬肉,不好聽,改成了燒朱院。
還有抵當所,就是當鋪,暴利啊。油坊、菜園、果園、解庫,大把官員把俸祿捐給寺廟,成千上萬的信衆捐錢。
大相國寺這種皇家級别的寺廟,和尚過的跟清貧完全不沾邊。
武僧若是把衣服一脫,帶上僧杖出門幹架,簡直一副流氓樣。
寺廟已經成了江湖混子出家避世之地,商賈人家還可以買了度牒,用來避稅,和尚們的各種産業是不用交稅的。
寺廟旁邊的小甜水巷,裡面大多數都是妓院,年輕肝火旺盛的和尚們,一天也不知道看多少遍妓院,那裡的龜公都已經習慣了。
畢竟有的和尚還是他們的東家,俗稱淫僧,真是一言難盡。
在桑家瓦子裡靠“說”賺錢的俗講僧不在少數,诨話說的好,場場爆滿,沒辦法,商業經濟發達的同時,娛樂業就是這麼發達。
那些大和尚,就差拿着木魚搖起來:“全場動作必須跟我一起整齊劃一,嘿,左邊的施主跟我一起畫個龍,嘿,右邊的施主再畫一道彩虹······”
雲初給芳娘施了針,止住血,又開了幾副藥,回來便抓着石杵碾藥,制好藥匆忙送過去,這個時候,女子更易懂的女子的苦楚。
這五天,牡丹賣了兩萬四千貫,鳜魚和蔬菜一千二百貫,藥材大單五千五百四十貫,夏季花籃、鮮花和鮮果賣了一百四十貫。一共收入三萬零八百八十貫。
眼見着十畝地的青梅陸續成熟,一棵樹産量大概一百斤至兩百斤之間,一畝地二十棵差不多三千斤,十畝三萬斤青梅,雲初直呼種多了。
幹脆采下兩百斤,拿來制作梅子姜,大宋老百姓最喜愛的平民蜜餞之一。
洗幹淨,用鹽腌制一天去除澀味,再次清洗之後,用糖腌透,加入蜂蜜,拌以姜絲并揉搓入味。
實在剩下的有的多,又做了青梅山藥糕,用模具打成蓮蓬的式樣。
買了糯米酒,制作青梅酒,囤了二十個大瓷罐。
青梅煮蝦、梅子醬排骨,直到周家人看見青梅就表示,真吃不下了!
幸好,會仙樓果蔬采辦嘗過青梅和金杏後,各定了一千斤。雲初表示,沒了牡丹以後,鮮果三十文一斤,真不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