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院中花葉紛紛被打落。翌日,雨過天晴,秋意漸濃。
贊寶伸懶腰,被小滿拖去木桶裡洗了個澡,擦幹抹淨,塞給它一筐林檎。
燕馳每天都想和她多待一會,花上一整天、一輩子的時間都願意,隻用來看她雙眉慵懶的舒展開,她那莫名其妙的小腦袋瓜蹦出些奇怪的生意經,隻要
她一喊燕馳兩個字,他就心化掉,簡簡單單地待在她身旁,練字也好,看賬本也好,陪着她撸贊寶也好,什麼都好。
但他不僅僅是她的相公,他還得擔着燕家,大哥二哥在邊州,父親中毒,朝中危機四伏,所以他保持着一貫的謹慎和理智,燕家和她,都得護着。
雲初好不容易把長手長腿的燕馳扒下去,膩膩歪歪了一陣,才送出門,太粘人了,腰酸背痛的她怕府中女使笑話,隻敢在無人的時候,扶牆走。
帶着歡兒和舒陽前往延和坊,心中盤算着,今日還有好多事。
青木辦事效率很高,北院廂房内已經塞滿了,雲初接收了龍泉窯黑瓷六十萬件,汝瓷十萬件,金镯子兩千五百隻,棉花種子一包。
她空間内還有之前剩下的幾十鬥米,所以新買的一千鬥米就留在北院。
此時,藏品累計達三百三十萬六千零五十件。
雲初坐在海棠樹下,思量着該為新鋪子開業做準備了,開一個錦帛鋪子。
馬行街赫赫有名的王家羅明匹帛鋪,屋宇雄壯,門面廣闊,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動即千萬。
從唐代起,布匹兼作貨币使用,錦帛鋪兼營金銀、交引,貴重物品交易場所。
雲初拿着這一包棉花種子看了一會,這一小包估計是好不容易得來的,能種兩畝地。
時下普通人冬天保暖大多用綿做夾層,汴京的綿每兩八十文,萊州綿每兩一百二十文,塞進袍子裡,不是太暖和。而皮制的披襖,價格貴。
宋人習慣稱棉花為“吉貝”,棉布為“吉貝布”。
時下已有棉織品,隻是棉花還未普及,做出的棉織品,勳貴人家才消費的起,稍微舊一點的棉織品,四五貫,紫青色新好者不到十貫,大緻四貫至十貫之間。
掐指算算,棉花畝産八百斤,一件棉服充棉量一百六十克至四百克不等。若是按照兩百五十克充棉量,可以制作出一千六百件充棉的棉夾衣。
若是經過印染、織布、紡紗,制成棉織品,扣去紡織、裁縫的工錢,也很劃算,
賣棉服、棉被、棉布、棉織品,尤其是棉織品,各種式樣,甚至可以制作月事帶。
燕馳在蘇州還有一個繡坊,每次送來的新式花樣宋錦,以桑蠶絲為原料,純天然染色,工藝複雜,典雅古樸,每每總是會驚豔府中衆人。
從蘇州繡坊挑兩個會染色紡織的夥計、手藝高超的繡娘過來,從燕府親衛家屬中挑選幾個小娘子,培養成繡娘,不過分吧。
請李家錦帛鋪的鄭掌櫃培養一個錦帛鋪掌櫃出來,兩個夥計負責接待客戶、銷售布料、量體裁衣,兩個裁縫師傅制作衣物,兩個染工。
來年春,南郊長春園八百畝地種植棉花和養殖桑蠶,一個繡坊、一個布莊,為錦帛鋪供貨。
想好就幹,先收割兩畝三七,空出來的土地直接播撒上棉花種子,澆上河水,等棉花成熟了,就可以獲取更多的棉花種子。
雲初現在跟隻松鼠一樣,每天挖幾畝地草藥,一點一點填滿生藥鋪的庫房。
黨參、何首烏、川芎、半夏、當歸、蒼術等三十三種草藥,每樣隻種了一畝地,每次收割,挖掉就立即補種。
春夏種下的鮮果,逐步進入爆果期,每樣都種了十畝地,龍眼、棠球、水晶葡萄、甘蔗、柑橘、橙柚分批成熟。
多虧燕馳出遠門了,這才讓她有時間來采摘收割鮮果,不然都要爛在地裡,真是罪過。
甘蔗二十文一根,一畝地大概一千根,産出二十貫錢,砍的累死,再也不種了,含淚清理掉地上的甘蔗根,這十畝地留着種棉花吧。
今日供給,兩畝地三七,何首烏、川芎、半夏各一畝,甘蔗、龍眼、棠球、水晶葡萄、柑橘、橙柚各五筐,螃蟹二十桶,一千隻。
清風樓黃掌櫃詢問青木,鳜魚、鲈魚何時才有,他們這段時間在别家魚鋪采買的鳜魚不夠肥,雖然每日都有運輸南魚的船到京,逐一找了一圈,都達不到清風樓的标準。
雲初看着河裡的鳜魚、鲈魚經過三個月的繁殖,密密麻麻布滿水底,幹脆撈魚,各撈五百條,也夠清風樓兩天的魚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