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很是頭疼,好酒也怕巷子深,怎麼樣才能最快出圈。
雲初倒是想讓燕馳給官家送六壇白酒,還沒有取名,借天子賜名,肯定火爆整個汴京圈。但是雲初很快就否定了,因為官家身體出現了不好的症狀,她不敢冒險。
這個寒食節,人們插柳、踏青、蕩秋千、吃冷食,一款勁辣辛烈的白酒橫空出世,取名“君子笑”,君子一笑解千愁。
一壇壇新釀的白酒,被黃掌櫃擺放在鋪子門口,請了戲團表演,趁着人多,打開的瞬間,濃烈香醇的酒香味,勾引的酒蟲都蘇醒了。
官員們、好漢們一旦嘗過,口口相傳,再嘗其他燒酒,簡直寡淡無味。
大遼使館的使者團們,即将回國,去年他們本來是來參加正月初一賀正旦的,差點團滅在汴京城。這會正化身購物團,瓷器、茶葉、美酒都要買。
能代表大遼來做使者的都是遼國貴族勳貴,誰家裡都有好多親戚,七大姑八大姨,帶點大宋土特産回去,簡直沒有任何毛病,有錢,買買買。
汴京新出的君子笑白酒,當然要嘗嘗,這麼勁辣的酒,過瘾,跟黃掌櫃采購了一千壇,帶回去給家裡親戚嘗嘗。
雲初上次玩骰子輸的徹徹底底,這次抱着兩壇君子笑回來,找燕馳一雪前恥,改玩投壺,可憐這回喝倒了。
燕馳嗤笑,“又菜又愛玩。”都是他十幾歲玩剩的,閨房樂趣,陪着娘子樂呵罷了。
······
莺花如海,十裡笙歌。
一整個七日休沐,除了寒食節兩人回去祭祖,其他時間,燕馳都跟雲初單獨膩歪在一塊。
汴京市民出城賞春,在樹蔭下,在園圃中,擺上席子,羅列杯盤、酒水食物,互相勸酬,傍晚時才會盡興而歸。
燕馳兩口子,一人一匹黑馬,騎馬把春踏,在汴京西郊人煙稀少的大道上馳騁飛揚。
燕馳跟在雲初後面護着,看着這個身穿若芽色褙子的身影,策馬疾奔,任春風獵獵,掠起衣袂翩飛,彷佛禦風飛翔在綠野之上,風中混雜了泥土與青草的清香,令人心神俱醉。
他們并缰策馬,徐徐而行,并肩徜徉于甯靜春山裡,天愈高,心愈寬,人愈近······
兩人回了明月堂,坐在海棠樹下的席子上,燕馳今天有心事。
“去歲寒冬,大哥在西北大捷,聖旨已召回京,腳程快的話,五月底到京。”燕馳端詳着雲初的臉色,緩緩道。
雲初也未多想,隻是點點頭,道:“那是好事啊,大嫂盼這一天好久了,大哥戍邊打仗,大嫂提心吊膽,上次糧草、軍饷的事,大嫂好幾天都沒睡好,眼下都是烏青。”
燕馳沉默了片刻,直愣愣地看着雲初,摸索着她的臉頰說:“陛下已下定決心對西夏大規模用兵,隻有徹底打趴下,才能永絕後患。大哥一到京,陛下就會派我去河北路,雄州管内觀察使、持節雄州諸軍事,兼知霸州軍州事,牽制遼人對西夏的支援。”
雲初怔怔的望着他,“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她聽聞過一些,将士戍守邊州,家屬都要留在京城作為人質,以防将士在邊州通敵叛變,但是大宋禁軍戍邊、駐兵屯軍,都可以帶家屬,況且河北路接壤的大遼,兩國已經近百年沒打過戰了。
燕馳眼神裡滿滿虧欠:“邊州可沒有汴京這麼舒适,離開汴京繁華地,你舍得?”
雲初有自己的打算,遼宋榷場貿易,她可以在商賈背後,大賣特賣香料、藥材、絲綢、茶葉、棉布,遼國貴族喜歡北珠、海東青,她都有。
她不僅不難過,反而興奮的兩眼冒光,跟狼見了兔子似的:“三郎去哪,我就去哪!”
雄州作為邊境重鎮,人員來往頻繁,商賈雲集,是北方的繁華都市。甚至榷場利潤會成為官家私人的小金庫。
雄州、霸州都有榷場,重兵把守,而且雄州設有界河司,按照澶淵盟約,宋給遼的歲貢絹、币要在雄州交割,然後遼方從白溝渡口向東走渤海運往遼境。
換句話說,貨物可以從這裡乘船前往高麗、日本,甚至東南亞,而且沒有市舶司收稅,海外貿易在招手。
燕馳持節雄州諸軍事,兼知霸州軍州事,既管民政,又控軍隊,這種邊關設置榷場的地方,軍隊多,可以算的上是一方要員了。
兩口子平常膩乎在一起如膠似漆,舍不得分開。
“這麼離不開我嗎?”燕馳笑着咬着她的耳朵,“雲初啊,我真想把你裝進裡衣,貼身帶着。”
燕馳氣息微喘,眼裡飽含情欲。雲初抵不住這種灼熱的目光,心虛的緊。
“别,别,青天白日的,被人看見了多不好。”雲初心虛的紅着臉,擡指擋住燕馳吻下來的唇。
燕馳擋開她的手,依舊吻了上去,在吻裡低聲說:“沒人看見,我讓園子裡的人全都休沐去了。不要浪費大好春光。”
此時就是天塌了,燕馳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