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點,房門被敲響,林樂雩将英語字帖合上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人手裡拿着一盒林樂雩常用的眼貼。
“還不睡嗎?”
“給你送東西。”
林樂雩讓開位置,沈硯辰進去後随手将眼貼扔在桌上,垂眼就瞥見了桌上那英語字帖:“說好的刷題呢?怎麼練字來了。”
林樂雩生硬解釋:“鞏固單詞語句也是刷題學習的一種方法。”
他沒說是因為注意力很難集中所以刷題刷着刷着就會走神,隻能練練字來靜靜心。
沈硯辰随意翻了兩頁,上面寫的歪歪扭扭,很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照着描,也足夠能看出寫它的人心底有多浮躁多動。
“這是螞蟻上樹嗎?”沈硯辰又翻了幾頁,越到後面寫的越亂,甚至有的三個單詞直接被林樂雩一筆帶過。
翻字帖的手被按住,林樂雩黑着臉将字帖抽出來指着上面連一起的倆單詞:“屁的螞蟻上樹,fucking great,懂?”
沈硯辰:“……”
他不太懂,林樂雩練着字居然還能把單詞給串着寫。
“這是狂草英文。”林樂雩頗為自豪道:“自成一派。”
見人不說話了,林樂雩扔下手裡的字帖,推着他往門外走:“行了,東西你也送了,趕緊回去休息。”
“過河拆橋?”沈硯辰被推着走到門外,他試圖打着商量,“反正我也睡不着,幫你補課怎麼樣?”
“砰!”門關的毫不猶豫,差點夾到沈硯辰的鼻子,就這麼他被關到了外面。
房内傳來聲音:“不需要,你趕緊回去,明早等你好消息。”
沈硯辰勾着眸,單手插進外衣兜裡,他在外面站了會确定林樂雩是鐵了心不會給他開門,這才拐角進了電梯回了自己的樓層。
次日一早,林樂雩一不小心熬穿了,眼貼也忘記敷了,導緻今早起來不負衆望雙眼腫的跟個燈泡似的,他出門去買了日常用品,順帶買了套換洗的貼身衣物,又去買了墨鏡戴着,到四中校門口時已經十點過了。
林樂雩等了一會,原本校門口外隻有他一人,過了十幾分鐘,外面站了一排人,他坐在花壇邊垂着眼玩手機,也沒去注意餘光闖進來的視線。
“嗨,好巧啊,又見面了。”
頭頂上方傳來甜糯糯的聲音。
林樂雩劃手機的手指頓住,是在和他說話?不能吧,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打招呼。
見人低着頭沒動作,不遠處傳來陣陣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媽啊,搭讪失敗,人家都不屌你,好尴尬。”
林樂雩這才舍得從手機屏上轉移視線,他擡頭望着眼前的女生,以及遠處笑成一團的幾人。
“你在和我說話?”他有些懵。
女生眨着眼,細聲細語道:“當然啦,我們昨天見過,你忘了嗎?”
見人想不起來,女生又補充道:“和沈硯辰一起在文具店的那位,想起來了沒?”
林樂雩身體僵住,即使戴着墨鏡,也不難看出他繃着的臉很不爽。
黎慶桉偏偏是個實心眼的沒看出,于是她主動伸出手:“你好呀,我叫黎慶桉,黎明的黎,西門慶的慶,藍桉的桉。”
林樂雩不為所動,黎慶桉不放棄繼續說着:“我昨天見你就眼熟,想了一晚上還是沒想到,可能是在夢裡吧。”
“好土的搭讪方式。”一旁的人看不下去,他上來作勢要吐,“嘔,黎慶桉你就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嗎?夾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放你……”話到嘴邊,黎慶桉一個急刹車,繼續扮演着溫柔和煦的弱女子,她嬌羞低下頭:“人家就是這樣說話的呀。”
齊刷刷看過去,一排的白眼。
路梨跟着湊上來,她看了眼絲毫沒打算搭理他們的林樂雩,在旁邊觀察好一會。
林樂雩實在受不了一群陌生人在他面前說些聽不懂的話,于是他冷着張臉起身打算另外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沈硯辰出來。
“啊啊啊!”路梨一下沒控制住叫了起來,“我見過他!”
覃譚無語道:“路梨,你怎麼也跟着黎慶桉瞎鬧。”
“不是啊,”路梨有些激動:“辰哥手機殼裡的那張照片!”
“……”
林樂雩站在原地愣了兩秒,他透過墨鏡忘着說話的女生。
反應力遲鈍的他又重新坐回了花壇邊。
在場的四人紛紛怔住,緊接着傳來接二連三的“我草!”
他們像是觀看動物園猴子似的繞着林樂雩展開一個小型半圓。
林樂雩皺了皺眉:“……”
“别說,還真挺像的。”
“什麼像啊,那簡直一模一樣!”
“不對,照片上的那人要稚氣許多。”
“墨邱你是不是傻了,那照片都多久了,本人難道不會随着時間增長變成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