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一把臉,用着一雙通紅的眼眸,氣勢十足地狠狠瞪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随即撞開戚安安的肩膀離開涼亭,丫鬟意歡滿臉擔憂地一路小跑跟随而去。
戚安安堵在口中的話未能出口,便被撞翻,好在旁邊有人及時接了個滿懷,不至于出醜摔在地面。
有人借着膽子出聲詢問,王采兒冷哼連連道:“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無需多搭理她,敢做不敢當,不配我視為問題。”
王采兒未曾料到闫姝反應如此迅速,本想借此機會給她一個下馬威,以此來回敬她利用自己的行為。
不想,闫姝竟如此靈敏,借力打力逃脫了她的報複,還順帶教訓了一頓戚安安那個丫頭。
王采兒沉下心去,望着闫姝獨自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心生警覺,暗自道,斷不可讓闫姝成為自己的隐患。
而另一邊,闫姝覺得自己再不借機跑掉,唯恐是要當場笑掉大牙,且見戚安安那副被下吓傻了的呆樣,還真是暢快。
她走出将軍府的回廊,正向着門外走去,意歡趕到她身後,氣喘籲籲地問:“小姐,你當真和那王小姐出手了?”
闫姝揉了揉忍笑到發僵的臉,一雙被眼淚洗滌過的雙眸亮晶晶地望着意歡,而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猜。”
“啊?”意歡上氣不接下氣地仰頭看她,發出困惑地疑問,“小姐,我說真的,你要是和王小姐鬧翻臉,那豈不是和整個京城貴女為敵了?”
“嗚,早就說了讓你不要來,你還偏不聽,還非要來,這下好了吧,将人全都得罪光了,以後小姐你就是走哪兒哪兒安靜,去哪兒哪兒無言.....”意歡不可置信地掄圓眼睛,開始喋喋不休,追在闫姝身後苦口婆心的勸慰。
然而,闫姝更是比她還要愁苦萬分地捂着耳朵,揚起腦袋仰望天空,不想聽丫鬟的唠唠叨叨:“我不聽,我就不聽,得罪就得罪了,反正得不得罪都一樣,而且每次也沒見她們多把我放在眼中,知己得一二人即可,多了都是煩惱。”
她說着便要往外走,全然不理會意歡的心碎,而後出了将軍府後,看到停在外面的馬車,這才想起,此次出門是和表妹共乘一輛。
闫姝苦惱的皺緊眉頭,罷了罷了,現在像她這麼好的人不多了,既然如此,她就做馬車回去好了,至于表妹嘛。
能者多勞,那就幸苦她自己走回去喽。
闫姝挑起眉,秉承着絕不會輕易給自己找麻煩事兒的原則,愉快地揮開車簾鑽了進去,正要打算落座,倏然想起還有個人,馬上轉身招呼丫鬟上車回家。
至于表妹戚安安的着落,早已被她抛到九霄雲外。
待到戚安安在将軍府收拾一番出門來,門外早已經空空如也,哪兒還有馬車的痕迹,連原本留在青石磚上的車痕印都快消失殆盡。
不用多想,她便知這是闫姝的做派。可恨她在将軍府門外的台階下恨的牙癢癢,也無濟于事,隻能無可奈何,求着另一處與闫家住宅相近的姑娘,坐上人家馬車趕回去。
闫姝回到自己小院換了身衣服,正巧不久後,文家送來拜貼。
是因文菱生辰一事,她這個生辰便要及笄了,因而幾乎與所以相熟的府邸送了賀貼,邀請衆人前去觀禮。
闫姝是欣喜的,派人去前院打聽日子,得知是七月初九,便是在乞巧節的後兩日。
“馬上就要到七月份,這日子可算是近了些許。”闫姝喜笑顔開地同丫鬟說着,感歎這麼長時間,總算是盼來了一件大喜事。
正說着,這時,小院門打開了,一個身影一下竄進來,定睛一看,原來是意歡慌裡慌張地小跑進來。
“小姐,和你說的一樣,表小姐乘着旁人的馬車回來後,立馬去了夫人院子裡,現在夫人身邊的嬷嬷已經派人來了。”意歡一邊擦拭着額頭因奔跑而冒出的細密汗珠,一邊不時的回頭張望着,生怕下一刻,那嬷嬷就會帶人闖了進來。
闫姝一口吐掉喉嚨裡的櫻桃,趕忙指揮着衆人将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幹淨,“快快快,你們趕緊收拾,我先回床上躺着。”
她提着裙擺忙跑回内屋,手中提着一壺茶水,果斷了當地澆在了上面,這時,咣當一聲,外面傳來院門被粗暴推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