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雖我與你相處不久,可你本性純粹,不該會做出此等事情。”或許是因闫姝的質疑,榮玄依靠内心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他該是被擾了心神,才這般的直言不諱,隻想證明他不相信謠言。
少女的笑容燦爛明媚,像是一朵于夜間皎白月色下,初次綻放的丁香花,帶給人無限的希望和可能。
“意歡,你先下去歇息吧,不必管我。”遣退丫鬟,闫姝态度和緩道:“多謝信任,你倒是比那些個自诩聰慧的人,更懂得我。”
榮玄心知這其中比喻隐情,他平複心神後,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态。
闫姝十分動容,她同眼前這人不過萍水相逢的交情,卻是近些年來,唯一可以了解她本心之人。三言兩語間,她把白日事情訴說給眼前人聽,雖是沖動了些,然鳥為食亡,人為知己者死,能有一人信她,已足矣。
聽完她一席話,榮玄震驚于她的遭遇,伥鬼身邊留,她仍然保持這般憨直開朗的秉性,實屬不易。他又欽佩她思維敏捷和果斷,畢竟王采兒可不是能夠随意拿捏的人。
思索至此,榮玄眼底眸光驟然收縮了一下,想到什麼似的提點道:“你說,王采兒同意你的賭約,可你興許不知,王采兒心狠手辣,最是痛恨旁人利用,你這般與她做交易,我思來想去,恐覺不妥。”
闫姝聽聞,面上露出悍然之色,眉心蹙了蹙,“可她分明是那般信誓旦旦,不然怎會與我在将軍府做戲?”
“你要知,你所圖謀,與她而言本就有利,可你點破之後,興許反而使得她産生出不少念頭,她早已有了滅口的念頭也說不定。”榮玄面色陰沉沉,依照他暗中對此人的調查,狠毒之處不差于皇宮内院的娘娘們。
闫姝要與其合謀,在榮玄看來,并非好事。雖表面看來,闫姝不必自己動手,便可解決後患,但,王采兒這種貪婪之人,怎會留給外人把柄,這便是要她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起來,萬一日後闫姝與她之間的關系分崩離析,闫姝大可将此時宣揚出去。
而表面上,外界已經到處傳言闫姝才是太子金屋藏嬌的美人,吸引走所有人的關注,反而給了戚安安一個相對安全的時間段,足以太子早作打算,這也是為何太子不願澄清此事的緣由。
“你是說,王采兒不隻想要除掉戚安安,還想一并除掉我?”闫姝粉唇緊抿,一語道破石頭話中的含義。
榮玄颔首,本不願打擊她的信心,可事實如此,不容她不相信此事,否則,萬一真落入了王采兒給的圈套,倒時才是為時晚矣,現在發現尚且可以挽救。
“如此說來,我這一番折騰是羊入虎口,自取滅亡了。”她深知與王采兒合作不會那麼輕易達成,為此已經做足心理準備。
隻歎出師未捷身先死,一計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闫姝有那麼一瞬間晃神,不知憂傷何起。
“你千萬不要自亂陣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現下還有挽回的餘地,不過,近幾日莫要出門才是,你今日鋒芒畢露,定然已經成了京城中口誅筆伐的對象,皇家與王家聯姻,你此舉,恐怕也為闫家帶來不少風浪。”榮玄身處于權利的波濤中,遠比闫姝看到的更加長遠,
“我本想借機鏟除威脅闫家的禍害,卻不曾想,是我自己親手将闫家帶入風波之中。”闫姝苦笑不已,她手中握着的半塊糕也無心再食用,被偷偷摸摸擡頭的白犬吃了去也不知曉。
闫姝自然無暇顧及其他,她本因與王采兒達成賭約的喜悅之情,在石頭抽絲剝繭的探究後,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