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接連下了幾日,陰雨連綿使得空氣中都彌漫起潮濕的氣味,苦夏的燥熱和雨水混雜在一起,好似發黴的是整個季節一般。
過了乞巧節後,迎來的便是文菱的及笄禮,文家早已送來請帖,好在臨近日子,天終于放晴。
初晴的夏日,去了前些日的幹燥火熱,吹起的風夾帶起一絲涼意。如今就算是不帶圍帽走到外頭,也不用再擔心被灼熱的太陽曬傷。
闫家馬車停留在文府大門外,意歡先上前遞了請帖,不多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出來,是文婧,文府的二小姐。
她匆匆趕來,掃視一圈沒見着想見的人,嬌嗔地一跺腳,即刻要質問守門的侍衛。闫姝于此刻下了馬車,那小丫頭一看來人,眼睛亮了亮,可偏要矜持着收起臉上驚喜,佯裝淡定的駐足在原地。
闫姝知道文靖是個臉皮薄又好面子的性格,忙驚喜上前去,“怎能還勞煩文二姑娘來迎接,可真是有心。”
文婧傲氣的揚起小腦袋,好不神氣的說:“若如不是長姐特意交代,你怎會有這種待遇,可還不快跟上來,我長姐可在後院苦等了你半晌。”
闫姝默不作聲與意歡對視而笑,跟在小姑娘身後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後院文菱的閨閣之中。
女子許嫁,即可行及笄禮。如若年已十五,未成許嫁,也可行及笄禮,今日便是文菱十五歲生辰。即使再不願為繼女操辦,已到年歲,她那繼母也要顧及族親,請來賓客觀禮。
文菱此時正端坐在梳妝台前,今日的她一改往日樸實無華,一張柔美娟秀的面龐略施粉黛,便已驚豔,少女總是愁容滿面的臉龐,在今日這等時日,也不免染上幾分愉悅。
“文姐姐今日可真美!”闫姝進門便看見她孤芳自賞,當即毫不吝啬的開口誇贊着,她喜笑顔開地上前抱住文菱的肩膀,“姐姐就該這般明媚自信,你看多美!”
她攬着人朝銅鏡裡看,鏡子裡兩個嬌俏少女相依在一起,與裡面的自己對上視線。文菱心念一動,笑容溫淺,眼前的姑娘的鼓勵,令她眼眶溫熱,“姝兒,多謝。”
“是挺好看,沒想到你平時這麼低調,妝扮起來也是有幾分顔色的。”這時,門外乍現一個身形來,分外熟悉。
闫姝兩人聞聲望去,頗為驚訝出聲道:“王婉兒?”隻見王婉兒身後,還跟着怯懦垂頭的戚安安。
闫姝眸色一凝,萬萬沒想到來人會是她們二人。想來她也許久未見到這位表妹了,可瞧她怯生生的跟在王婉兒身後,約莫是近些日子不太好過。
自那日與父母争執後,她早已将懷疑的種子種在兩人心底。雖說也因太子一事鬧得她名聲不太好聽,可至少她不如上一輩子那般被動。
“你們二人怎會在此?”文菱亦是不解詢問緣由,她可不記得自己有發出請帖。
王婉兒雙手抱臂,對于她的話仿若隻字未問,反倒是打量起她的閨房。
房中内置簡易樸素,倒是一貫符合文菱的品位。王婉兒挑眉随口答了句:“你沒邀請我們,可你母親卻給貴女們都發了請帖,好說是同窗一場,當然得來捧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