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你這是在做何?”文家主母正是文菱的繼母林氏,她掃視一周後,默不作聲地呵斥住文婧的舉動。
跟随她而來的賓客們驚疑不定地議論紛紛。
眼見來人,那陌生男人收了慌亂之色,反倒人模狗樣地打理起衣衫,而後對着遠來的衆人彬彬有禮的行禮。
“各位長輩,李某這廂有禮了。”這男子濃眉如墨,鳳眼欣長,初略看去倒也稱得上“俊美”二字,隻是他眼神流傳間,透露着絲絲邪氣,
“你是永昌侯府的李二公子李簡昱?”有眼熟他面相的賓客出聲道,
“正是在下。”李簡昱當下認下,緊接着又有人道:“既是永昌侯府家的二公子,為何不到正廳等候。”剩下的話未曾言語,衆人也心底有數。
闫姝幾人正緊閉小院房門,從門縫中窺探外面情形,也多虧文婧堵在外面阻攔,讓幾人及時反應過來關上門,不至于惹了一身腥。
遠觀這場景,闫姝心中直覺不妙,恐怕是有人直沖着文菱來的,所以才會有這一出場面出現。
等有人道出那男子身份,闫姝更是驚得一身冷汗。永昌侯府,這不正是文菱上輩子的夫家!
林氏聽着李二公子問答如流,稍微松了口氣,隻是目睹到文菱緊閉的院門,狠狠地咬住齒貝。她心底感歎到,這好運氣的賤蹄子,竟然沒按她預料中的出現。
而後她眸子一凜,眸光落在自己女兒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同文菱那死丫頭呆的太久,文婧竟變得這般不識趣了。
“說來倒是令各位見笑了,今日是菱兒的生辰,李某是來為她祝生,可畢竟未曾與家中大人定下婚約,隻得這般唐突到訪。”李簡昱笑呵呵地解釋道,話中卻是将這般驚世駭俗的事情,說的這般堂而皇之。
一語必,驚起千層浪。此話無異挑明了他與文菱有私情。
“胡扯!我何時與他見過,更何談有私情!”文菱在院内聽此話,氣急跺腳,居然要當下推門與他對峙一二。
闫姝心道不好,眼疾手快要扯住她,不能讓她輕舉妄動。但不待她動作,且見王婉兒長臂一揮,拎住文菱的後領讓她動彈不得。
“你怕不是個蠢的,此時出去隻會越描越黑,不如等他不攻自破,你既然沒做過這事情,還怕他不成。”王婉兒面色不善地沉聲說道,顯然也是被那無恥之徒氣得不輕。
闫姝聽聞當下便點頭認同,心中更是滋生出一個想法來,她湊聲同王婉兒言語幾句,讓她帶着文菱先回房間。
至于一直不顯眼的戚安安,她則是置之不理。随後她則是來到門邊揚聲道:“外面的李公子,既然你說文小姐與你私相授受,那你倒是來認一認,哪位是文家小姐,還是說,你不知她是哪位,隻不過是受人指使故意來敗壞姑娘家名聲的?”
闫姝且聽一陣笑聲,随即一個聲音朗聲回道:“這位姑娘說的笑話可實在不好聽,怎一直躲在裡面不出來,我當然不是你口中說的孟浪之人,本公子與她相識已久,怎會不知道是誰,不如出來再說。”
“那好,公子這般确信,那便在我們四位中找出文家小姐吧。”闫姝且見王婉兒領着已經換了一身常服的文菱,心下多了幾分自信。
闫姝方才就觀察到雖然這人口口聲聲說與文姐姐相識許久,可那行為舉止間,處處怪異。目光也是在滴溜溜的打轉探究着,明明是第一次到此的樣子,卻非要張口閉口與文菱相識許久。
這其中,要是沒古怪才真是有貓膩。闫姝一手激将法将此人高高架起,上不得,下不來。
林氏見那李公子左右為難的心虛模樣,心道糟糕,生怕這人透露更多,忙要開口解圍,“諸位,我就在此說句公道話,事已至此,菱兒既與這位公子有意,不如就趁着及笄禮将兩人婚事訂下即可,畢竟鬧出這麼一場,日後菱兒婚事也難再得良緣。”
她愁容滿面地歎氣着,話裡話外卻是已經在心底證定下文菱之罪。
好厲害的口舌,這般口若燦蓮的說教,保不齊此事就是這文家主母做的妖。早就聽聞這文家不待見文菱,上次不覺,今兒這麼重要的事情偏要來攪和,可見确實如此。
闫姝一口銀牙咬的咯吱作響,憤恨的目光望着她幾乎要噴出火來。也是在此刻,她終究明白為何文菱上輩子會郁郁寡歡而終。
被繼母設計嫁給一個敗壞她名聲的男人,除卻滿心恨意,又怎會滋生其他情緒。可這個人她無法反抗,更不能和離,于是乎,她隻能在慢慢年歲中飲恨而終。
拿着掃把的文婧,本還對母親有少許心虛,可聽聞此言,不免怒火中燒,她将手中掃帚一擲,眉目間滿是不可置信,“娘親何出此言,長姐從未做過此事,與此人更是未曾見過,這般武斷下決定,莫不是怕這個登徒子認不出長姐?”
她話說的直白,使得被戳穿心思的文家主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末了,隻得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我這也是為你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