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問道的闫姝怔愣住,她及時将手抽回,撫上祖母的手背,“祖母覺得好,那便是最好的。”
闫姝嬌羞狀垂眸,俨然一副小女兒家的作态。老夫人瞪了一眼榮玄,見他安安分分地把手搭放在膝蓋上,這才松了口,“做什麼事情都要心誠則靈,切不可自以為是,得了一點甜頭就不要命的往火坑裡跳。”
闫姝收斂了笑意,心虛地不敢做答。不知為何,總感覺祖母對他們二人的小動作心知肚明。這種想法一冒出頭,她就羞得想要腳趾扣地,尋個老鼠洞鑽進去。
“多謝祖母提點,榮玄定會謹記在心,亦不會讓姝兒在侯府受一點委屈憋悶。”榮玄鎮定自若笑意未減,對待老夫人的“刁難”對答如流,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仿佛在他口中多打了個轉兒一樣,溫柔缱绻。
等到落入闫姝耳中,冷不丁聽到,還以為是特意對她下的許諾。闫姝羞憤難當,差點緊張地把嘴唇要破。
這和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耍猴戲有什麼區别?
闫姝受不得一丁點,她抿唇拉着祖母衣袖,局促不安地小聲支支吾吾道,“祖母,差不多就得了,您在說下去,等會兒孫女的老臉都快沒了。”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闫姝不至于膽小怕事,隻是祖母這前後揶揄的對象,可不是旁人啊!
他是見過自己數次出醜現狀的榮玄,祖母還在對她誇誇其談,追着人家要擔保。闫姝從未像今天這般扭捏過,她那小小的羞恥心正在努力支撐着,不至于讓她當場就撒丫子跑路。
闫姝敢保證,榮玄現在心底必定是笑得合不攏嘴。她幽怨的目光往向榮玄,正正好見他低頭笑着,展露出的一口白淨的牙齒,無不在表明,它的主人心情很愉悅。
“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我為難他,我不說了便是。”老夫人不高興的撇過頭,聽這語氣,倒是如同沒要到糖的頑童一般無二。
闫姝好笑地拉着她的衣擺,左右搖了搖,嬌嗔地喚着:“祖母,并非不樂意,隻是你瞧那喜媒婆還在旁邊候着呢,總不能讓人家幹等着。”
闫姝朝着老夫人十分自然的撒嬌讨巧的場面,刺痛了一旁孫氏的雙眸,她忙低頭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隻怪今天風可真大。
她身邊的嬷嬷觀察入微,知道夫人這又是在多愁善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深深歎了口氣,可這又能怨得了誰呢?
她們這些下人早早就告訴夫人該怎麼做,夫人卻是個執拗的性子,偏生要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今真到了這種局面,夫人倒是誰也不能怨,隻得旁觀自己親生的姑娘,在别處膝下承歡。
“好了,真心難尋,誰人又能真的看清,此事畢竟是皇後娘娘所定,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怨言也得咽進肚子裡,算了,且看你們年輕人折騰吧!”祖母松了口,闫姝打心底裡高興。
榮玄颔首,同闫姝展顔一笑,知曉自己是通過了祖母的要求。
緊接着媒婆又詢問了些事情,後問兩人要了生辰八字貼。闫姝呼吸一頓,心口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着,将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遞出去。
榮玄亦是如此,且聽那媒婆喜氣洋洋的說話聲,内心不免緊張起來,欣喜之餘,目光不自覺的追随闫姝而去,見到她明媚的笑容,才後知後覺自己不知何時也跟着笑了出來。